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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竟然出奇管用,青年的身軀一下子軟了下來,牙齒也鬆開了,他從於洲的肩膀上暈暈乎乎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漂亮精緻的臉蛋。
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吃播——饕餮。
饕餮的嘴唇還沾著血,像個食人血肉的狐狸精,一雙狐眼看著於洲,眼裡還帶著茫然的神色。
不太像個正常人。
似乎有狂犬病。
想到這個可能,於洲心裡一緊,二話不說脫下身上的襯衫把青年的雙手綁在身後,押著青年走出了洗手間。
謝曇這會已經恢復了一些神智,但是飢餓的感覺仍然讓他胃如火燒,他難受得想哭,餓得說不出來話,又怕被這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送到警察局,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謝曇只好吸了吸鼻子,艱難地忍受著讓人失去理智的飢餓感,哼哼唧唧地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餓了,所以才會咬你的。」
聽起來完全就是在胡扯,於洲今天中午還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小青年一口一個脆皮雞腿,吃掉了滿滿一整的高熱量油炸食物。
「你以為我會信?」於洲聲音冷淡,「騙人也要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吧。」
他拎著小青年後頸那塊皮,另一隻手按著他的肩膀,把他押出了洗手間。
青年的肩膀抵著洗手間的門怎麼不肯出去,他看起來神情纖弱,但力氣出奇的大,於洲一時間竟然奈何不了他。
他沉下臉,低沉的聲音帶了一絲怒氣,怒斥道:「走不走?」
青年說道:「我走,你先幫我把口罩戴上。」
「口罩在哪?」
青年發出一聲嗚咽,聲音弱弱的:「在我兜里。」
於洲的手伸進了青年的褲兜,褲兜的內襯是很絲滑的布料,隔著這一層布料可以摸到青年的腿肉。
青年腿根一抖,於洲已經從他的褲兜里拿出那個黑色的口罩戴在了青年的臉上。
在眾人的注視中,於洲押著青年走出圖書館,在街邊叫了一輛計程車。
青年弱弱地問道:「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於洲皺眉:「誰是你哥哥,我又不認識你,別叫得這麼親熱。」
青年可憐兮兮地說道:「那我不叫你哥哥,可是你總得告訴我去哪吧,誰知道你會不會生我氣,把我賣了換錢。」
於洲斜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帶你去醫院檢查你有沒有得狂犬病,不然為什麼見了人就咬。」
「狂犬病怕水誒,我不怕水的,我只是太餓了,所以才會咬人。」
於洲皺眉:「這是什麼新的營銷方式麼?」
青年一愣,露在黑色口罩外面的眼睛充滿了疑惑,於洲壓著他坐上計程車,對司機說道:「去醫院。」
計程車司機一愣:「不去派出所啊?」
一臉憨厚的司機轉頭的時候看見於洲肩膀上的血跡,立即哎喲一聲,「傷得挺重,是得先去醫院才行。」
說完還打量了一下謝曇,感嘆:「現在的罪犯啊,都長得人模人樣的。」
車子駛進醫院,下車的時候謝曇再一次強調:「這位先生,我真得沒有狂犬病。」
於洲面無表情:「有沒有檢查了才知道,我剛開始享受生活,還不想英年早逝。」
謝曇:「......」
走進醫院,醫生給於洲清理完傷口,又給他打了一針破傷風。
至於那個咬人的青年,醫生憑藉豐富的從醫經驗判斷出他並沒有得狂犬病,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給青年抽了一管血,準備第二天送去化驗。
「其實我建議帶他去精神科看一下。」醫生隱晦地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於洲並不關注一個陌生人的心理健康,倒是青年伸出兩根手指悄悄地扯了扯於洲的衣袖,湊在他耳邊弱聲弱氣地說道:「哥哥,你行行好吧,我的腦子真沒病。」
他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二維碼名片遞到於洲面前,「加個微信吧,我們好好溝通一下好麼?」
於洲冷著臉點開手機掃一掃,加上了青年的微信。
走出醫院大門,青年說道:「我叫謝曇。」
饕餮太火了,他的真名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一些饕餮的粉絲總是在直播間裡親熱的叫他曇曇。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青年的聲音甜膩膩的,聽在耳邊像是在撒嬌,於洲再一次皺眉,冷冰冰的說道:「我跟你很熟嗎?你叫的這麼親熱。」
討食是饕餮的本能,為了得到喜愛的食物填飽肚子,饕餮的嘴巴要多甜就有多甜,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往外吐,一年365天都不重樣,這已經是刻在饕餮骨子裡的本能了。
只是眼前的男人實在是有些油鹽不進,往日讓人喜笑顏開的甜言蜜語不能讓他的臉色泛起半點波瀾。
饕餮有點氣餒。
他的鼻子又動了動,嗅到了來自男人身上的血腥味。
人類的血肉氣息在他眼裡污濁不堪,唯獨這個男人的血液是甜滋滋的,身上的味道也好聞。
於洲站在路邊等車,下午四五點鐘正是高峰期,路邊的車並不好打,他只好在軟體上訂了個車。
軟體上顯示還有10分鐘車子才能到達,醫院附近有很多小吃,食物的香氣順著風飄到這裡,於洲看了一眼身邊頭髮凌亂、身形單薄的小青年,開口問道:「你還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