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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穴迸起青筋,於洲從那個洞裡跳進了地下室。
漆黑的龍蛋正在地下室里快樂地翻滾,不遠處是於洲用來儲藏紅酒和香檳的檀木酒櫃。
那個該死的龍蛋以每秒一百四十邁的速度沖向酒櫃,柜子里的紅酒就像被衝撞得七零八落的保齡球,嘩啦啦地倒了一地。
醇厚的酒香在地下室瀰漫開來,龍蛋在一地酒瓶上囂張地滾來滾去,於是那些倖存的紅酒也被龍蛋碾成了碎片。
那些珍貴的紅酒匯聚成一條小溪淌到於洲腳邊,這些價值連城的紅酒加起來約有好幾千萬,在這一刻,於洲那平穩了數千年的心率開始直線飆升。
兩條紅色的荊棘兇猛地纏住了龍蛋,於洲忍住把它碾碎的衝動,怒氣沖沖地將它拎拖回了臥室。
龍蛋身上沾著紅酒,從地下室走到客廳都在一路往下滴酒,於洲把它拎到浴室,打開花灑給它沖洗。
沖了兩次於洲還是覺得這枚蛋不乾淨,又往它身上倒了半瓶沐浴露,漆黑的龍蛋泡在一堆潔白的泡沫里,偶爾會懶洋洋地挪蹭一下。
衝掉泡沫,拿著浴巾把龍蛋擦乾淨,兩根紅色的荊棘纏住龍蛋,於洲拎著它回到了臥室。
他現在已經深刻認識到了這個蛋強有力的破壞性,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行。
把龍蛋放上床,於洲又用荊棘嚴嚴實實地纏了一圈,這才躺在床上安心睡覺。
半夜裡這枚龍蛋好幾次都想偷偷溜走,吸取了足夠教訓的於洲非常警覺,成年龍的龍爪往下一按,龍蛋的一切掙扎都被強勢鎮壓,再也翻不了身。
天一亮於洲就聯繫了施工隊,順便讓生活助理聯繫檀木酒櫃的製作商,再訂一個一模一樣的送過來。
龍族內部有自己的聯繫方式,比如於洲聯繫的這個施工隊的包工頭就是一條一千五百歲的綠野獨角龍。
這條龍接到電話之後就領著手下的小弟飛奔過來,蹲在被龍蛋砸穿的地板上嘖嘖感嘆。
「不愧是最殘暴凶戾的龍種,還沒破殼就鬧出這麼大動靜,你看這個洞又大又圓,是很講究技巧的。」
綠野獨角龍的手下是一幫出現龍化現象的年輕人,嘴巴嚴實幹活勤快,不到一個星期就將於洲的家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一位熱心的蛋控青年還為龍蛋打造了一張嬰兒床。
於洲給他們包了一個大紅包,綠野獨角龍季茼圍著龍蛋看了好一會,對於洲說道:「這個蛋啊,起碼還有三年才能破殼。」
於洲的右邊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還要這麼久?」
季茼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哥們不要你的裝修費,大不了向其他龍族眾籌。」
錢這東西於洲多到數不清,最主要的還是心累,還沒破殼就這副德行,以後破殼了不得上天?
正當於洲煩惱的時候,季茼突然湊過來小聲說道:「最近出現龍化現象的人越來越多,我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你說咱們都活了多大歲數了,上千年裡出現龍化現象的人加起來都沒這一年多。」
「馮遂這個月做了一次占卜,卦象很奇怪。」
馮遂是卜祝之龍,最擅長占卜,最近正幫人看風水,偶爾也會在天橋下擺攤給人算命,是一條很有個性的龍。
於洲:「奇怪的卦象,有多奇怪?」
季茼說道:「反正馮遂這幾天心神不寧的,你也知道他那心態有多好,能讓他心神不寧的卦象可不多。」
於洲的神色也凝重了:「是凶還是吉?」
季茼說道:「一半大凶,一半大吉,是枯木逢春的卦象。」
他聳聳肩膀:「咱們龍族畢竟是被貶斥到這裡的,靈氣這麼稀薄,壓根沒法修煉嘛,除了咱們這些遠古化石還活著,龍族的整體壽命已經大大縮短了。」
「上次塗霜不就想闖進上界之門麼,結果被雷劈成焦炭,要不是馮遂把他拎了回去,他這會早就沒命了。」
人類世界靈氣稀薄,缺乏修煉的物質,壽命將盡的龍族只能在最後關頭嘗試劈開上界之門,最後為自己搏一把。
在稀薄的靈氣下,龍族的壽命不僅大幅度縮短,就連生育能力也開始下降,於洲那顆龍蛋,是龍族三千年裡唯一出現的幼龍。
誰也不知道這顆蛋是怎麼回事,龍族的一個煤老闆去自家礦里視察的時候發現了這枚蛋,他本想將這顆來之不易的龍蛋親手養大,然而不到一個月,這顆蛋就弄塌了他的煤礦。
好在龍族搞建設的時候從來不偷工減料,煤礦的安全措施做的足,沒有傷及無辜。
但是這位煤老闆也深刻意識到以他的本事無法降服這顆龍蛋。
其他熱心腸的龍族一開始也信心滿滿,然而慘痛的現實往往不經意間給他們一記迎頭痛擊。
於是這顆罪行累累惡名昭著的龍蛋幾經轉手,最後到了於洲手裡。
聽完了這顆龍蛋的光榮事跡,於洲發現孟復對這顆蛋的描述還是太保守了。
再一想想被砸穿的客廳地板和被毀掉的那一瓶瓶有價無市的紅酒,還有花出去的施工費以及訂做檀木酒櫃的錢......
於洲深吸一口氣,對季茼說道:「我把我一半的財產送給你,你幫我養龍蛋怎麼樣?」
季茼頓時倒吸冷氣,將雙臂橫在胸前做出防衛姿勢。
「達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