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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洲勾著郁曇的腰帶把他拎起來,「回京都繼續給你做牛做馬?」
郁曇翻了身坐在床上,掰著手指說道:「你想要個名分是不是?我都承認你是我男朋友了。」
於洲嗤了一聲,郁曇笑了笑,「我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嘛,不見兔子不撒鷹,得有真正的好處才行,我郁曇可不是那種只會晃晃錢袋子的人,對自己的男朋友還是很大方的。」
他微微揚著下巴看著於洲,似笑非笑地說道:「只要你跟著我,車子房子都會有,每個月我會給你五十萬零花錢,再給你一張有五千萬額度的副卡,隨便你刷。」
「當然啦,我承認我的脾氣確實不好,以後就要你要是覺得我過分打我就好啦。」
於洲瞥他一眼,「打你有什麼用,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錯。」
「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對外界的事物有一套自己的評判標準,在這一點上,我們是無法溝通的。」
於洲把他身下的被子拿出來疊好,疊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豆腐塊放在床頭。
郁曇拍了拍豆腐塊,「啊,原來你的被子是這麼疊的啊。」
郁曇輕輕踹了一下於洲的大腿,腳尖輕輕蹭著於洲淺灰色的居家褲。
「我剛剛說的都是認真的,你是覺得不夠可以和我說,條件什麼的都好商量。」
於洲沒說話,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臉上的表情向來很淡,不容易讓人看出他的喜怒,一直是一個不動聲色的人,郁曇也不知道於洲對他開出的條件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被子疊好,於洲開始抻平布滿褶皺的床單,朝夕相處的這一年裡,兩人之間多少形成了一些彼此獨有的默契。
郁曇知道,於洲這是在用沉默表示拒絕。
他沒想到於洲會拒絕。
於洲就是一個保鏢,工資頂天了也就月薪九萬,除了郁曇這裡,誰還會給他這種價格。
現在又給房子又給車,京都的房子可不便宜,他郁曇也不可能讓自己的男人住一個破破爛爛的房子,他丟不起這個臉,最少也得給於洲買一個大平層。
除了每個月9萬的工資外,他還給於洲50萬的零花錢外加一張五千萬額度的卡,對於世界上百分九十九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不立刻把握住都是對人生的不尊重,怎麼還可能拒絕。
世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如果有。
那就還是錢不夠。
郁曇從床上跳下來,扯了扯於洲的袖子,「你別一直不說話,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挺喜歡你的。」
於洲抻床單的動作一頓,扯著床單邊角問道:「喜歡我什麼?」
郁曇舔舔嘴唇:「你在床上的樣子棒極了,夠刺激。」
於洲捏了捏山根,繼續撲床單。
郁曇是個耐心不多的人風,好言好語不管用的話,他就會暴躁了。
臉上勢在必得的笑容頓時一收,陰沉著臉說道:「我真的不明白你猶豫什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身價特別高啊,你在這拿什麼喬,還想站著把錢掙了啊!」
於洲早就習慣了郁曇的毒舌,成年人總是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這個社會上差勁的人非常多,身為打工人被嘲諷挖苦兩句也沒什麼,又不能掉塊肉,只要有錢拿,沒什麼是不能忍的。
像郁曇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怎麼可能在乎下位者的心情。
他唯一的優點就在於他並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他看不起全人類,不管高低貴賤他都看不上。
於洲心平氣和地說道:「你的開出的條件很有誠意,對我來說確實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郁曇的臉色舒緩了一些,於洲抬手摸著郁曇的腦袋,柔軟的蜜棕色髮絲從於洲的指縫間划過,於洲輕聲說道:「可是我想要的你沒法給我。」
郁曇瞪大眼睛,「你要什麼東西,多少錢啊,連我都沒法給你?」
於洲嘆了一聲,他一個27歲的男人不好意思說什麼情情愛愛,很委婉地說道:「我想正常伴侶之間的那種感情。」
兩人的側重點完全不一樣,於洲強調的是感情,郁曇只聽進去了「正常伴侶」這四個字。
郁曇愣了愣,一向理直氣壯的他這會突然心虛起來,摸著鼻尖悻悻說道:「我知道,我不符合你眼中正常人的標準,我也知道我和正常人不一也。」
「但是兩箱錢放在你面前,你能分清哪箱錢是正常的,哪箱錢是不正常的麼?」
他好笑地說道:「完全沒必要啊是不是,你們這些底層人就是想太多,背景沒有,本事也沒有,關鍵時刻又豁不出去,身上背負著很多思想和道德上的包袱,所以才無法完成人生的突圍。」
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和郁曇談錢他能說的頭頭是道,一旦涉及到和感情有關的東西,郁曇的表現就很令人絕望。
於洲兩隻羽絨枕頭重新拍打的蓬鬆柔軟,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他終於調整好心態,十分平和地說道:「我對物質上沒有太高的需求,這些年賺的錢已經夠了,過一段時間我就離開這,去別的地方。」
郁曇問道:「你又要去哪?」
於洲說道:「我也不知道,走走停停四處看看,找一個能買得起房子的地方安個家。」
郁曇抓抓頭髮:「真的,我真的搞不懂,我們之間明明很合拍,你跟我在一起不快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