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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六點了,真是難以置信,他們需要睡了四個小時!
許曇和於洲都有點懵。
看著外面的天色,許曇揉了揉眼眶,眼神迷離地說道:「我就不回家了吧,睡得太久,腦殼都是暈的。」
他歪歪扭扭地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沖臉。
於洲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了兩根青椒,從冰箱裡拿出一塊瘦肉解凍,做了青椒肉絲打滷面。
飯做的是兩人份,他很久沒做兩人份的飯了,把肉沫放在鍋里炒香,香味溢出來的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爺爺還在的時候。
晚上許曇也不回家,拿著於洲的電腦打遊戲。
於洲拿著手機開始網上答題賺獎金,十二點洗漱完畢回到床上睡覺。
白天睡的太多,晚上於洲也沒睡踏實,半夢半醒間突然被一道低低的抽泣聲弄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還以為是做了什麼詭異的夢。
他翻了個身,正要繼續睡,那道很壓抑的的抽泣聲又響起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很輕的腳步聲。
於洲從床上坐起來,打開了主臥的門走了出去。
洗手間的燈亮著,次臥的門也開著,著淡淡的異味從次臥飄過來。
於洲走進去,發現床濕了。
許曇尿床了。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許曇穿著一件寬鬆的白T恤出來了。
他臉上掛著兩道淚痕,鼻尖、耳朵和臉蛋都哭得紅彤彤的,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輕輕關上了次臥門,哭著一抬頭,就看見於洲正站在床邊看著他。
許曇如遭雷擊,呆若木雞。
他光著腳站在地上,白皙的腳趾踩著綠色的舊瓷磚,腳骨架非常漂亮。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翻出了於洲不穿的舊T恤,下擺剛好能遮住他的腰臀,兩條修長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膝蓋和腳踝處都透著淡淡的粉色,就連腳尖也粉粉的。
於洲愣了愣,有些不太自在地移開眼睛。
許曇垂下腦袋,嗚咽著說道:「對不起,我把你的床尿了。」
於洲的腦袋又開始空白了。
好在過了幾秒鐘後他終於找回了往日的冷靜和理智。
「沒、沒事。」
「你先別哭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洲看了眼許曇光溜溜的大腿,低聲問道:「穿內褲了麼?」
「那我給你找一條。」
於洲從臥室的抽屜里翻出一條新的內褲遞給許曇。
看著眼前的白色四角內褲,許曇現在根本都不敢抬頭看於洲,16歲的人了居然還尿床,都不知道於洲心裡會怎麼看他。
洗手間的門又被關上了,許曇在洗手間了換上於洲的內褲,又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冰冷的水沖刷著他的臉龐,他抬頭看著鏡子,鏡中的少年臉上全是水痕,眼睛紅的像只兔子。
他只好又洗了一把臉,這才帶著一臉的水珠走出去。
趁他換衣服的時間,於洲穿上衛衣,去自動售賣機買了兩罐甜牛奶。
夜色很沉,於洲拿著甜牛奶回到家。
他以前不開心的時候爺爺就會買甜牛奶給他喝,於洲還記得爺爺笑眯眯地拿起塑膠袋子,戴上那頂米色的草帽,弓著脊背拎著甜牛奶回家的樣子。
他幹了一輩子體力活,老了之後他的後背就微微佝僂下去了,他出門時於洲會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再關上門。
想起自己的爺爺,於洲的眼眶不禁有點潮濕。
一定是被許曇的眼淚弄得多愁善感起來了。
回到家裡,許曇正抱著枕頭縮在床頭流眼淚,許曇把手裡甜牛奶打開,遞給了許曇。
許曇眼淚汪汪地問道:「這是什麼?」
於洲說道:「很甜的一種牛奶,我爺爺經常買給我喝。」
許曇一邊掉眼淚一邊喝了一口,似乎好多甜甜的奶糖融化在牛奶里。
「好喝嗎?」
許曇點頭,聲音帶著哭腔:「好喝。」
「好喝你就別哭了。」
許曇揉著哭紅的眼睛,小聲說道:「可我還是想哭。」
他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拿著甜牛奶,臉埋在粉粉的膝蓋里,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團,嗚嗚咽咽地哀求於洲:「我想自己一個人哭。」
「行,哭完了記得睡覺。」
他走出次臥,關上了臥室門。
許曇在臥室里小聲哭了起來,雖然物種不同,但是這嚶嚶嗚嗚的聲音和王叔家的小白狗一個樣。
許曇哭了一個小時。
他終於苦累,眼淚也流幹了,人也哭虛脫了。
他喝光了甜牛奶,為床上那一片醒目的尿漬羞恥不已。
他決定大幹一場,把弄髒的床單和褥墊扒下來扔掉,再買新的賠給於洲。
扒掉被套,掀開床墊,忽然發現一本花花綠綠的書籍壓在床尾處的床墊下面。
許曇蹲在床邊把那本書拿出來一看,封面赫然是兩個擁抱著的...美男?
翻開書籍。
不可描述。
他虎軀一震,坐在床頭把這本從裡到外都透著黃色的漫畫給看完了。
正當他回味重點情節時,次臥的門突然被輕輕敲響,許曇心中一慌,連忙把漫畫壓在身下,裝成熟睡的模樣。
次臥的門被輕輕打開,於洲透過門縫往床上那一瞥,許曇已經趴在床頭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