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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津琢:「我爸總說起他,上次於洲過生日,那個蛋糕就是我爸幫著訂的。」
玉曇語氣誇張:「天吶,我這個當男朋友的有時候都不太記得於洲的生日呢,你爸可真細心。」
「那是,我爸還說於洲的八字好呢。」
於洲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玉曇挽著於洲的手臂,「我和於洲出去走走,你先自己回房間吧。」
玉津琢連連點頭:「行行行,我就不當電燈泡了,你們好好親密。」
於洲和玉曇走出了城堡,中午陽光燦爛,於洲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和玉曇一起坐在樹蔭下。
「所以我來到這裡,並不是巧合。」於洲說道。
玉曇看著他,「至少你的朋友並沒有背叛你,玉津琢是不知情的。」
「所以你當初是怎麼來到這個海島上?」
玉曇臉上的笑容變淡了,「因為我當時太愚蠢,還相信所謂的親情。」
「我那個首富親爹說要和我一起度假,你知道的,我是私生子,見到他的機會很少。」
他把手伸進於洲的褲兜里,拿出了那枚白金袖扣。
曾經沾著泥土的白金袖扣,已經被於洲擦拭的閃閃發亮。
「我命格旺盛,是水命,土克水,所以我被我爹活埋了。」
他用非常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沒有多少悲傷和仇恨,卻讓於洲更加難過。
畫室里的一張張素描,每一張都是他,當時的玉曇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家人的背叛呢。
玉曇語氣輕鬆起來:「我知道你一直不敢問,我也一直不敢和你說,但現在想想,其實也沒什麼。」
於洲眼裡漸漸浮現出一絲淚光,這些日子,從兩人相逢開始,失而復得的快樂變成了患得患失的不安,知道真相後,又變成了巨大的痛苦。
他內心的痛苦壓抑得極深,這些玉曇都知道。
他變成鬼之後,最怕看到於洲這個樣子。
他儘量用最輕鬆的語氣來描述那些事情:「他們選好了日子,我像一個死刑犯,被囚禁在那間畫室里,等待著劊子手的屠刀。」
「那段日子我很絕望,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遭受這樣的背叛,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想要置我於死地,這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相信?」
「我發瘋了幾天。」
「那時候我很想你,我都沒來得及和你告別,就要在你的生命中消失了,我很擔心你,又見不到你,只能拿著畫筆在素描上畫著你的模樣。」
「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裡便會安靜下來,畫完最後一張素描時,我終於可以坦然面對自己的最終結局了。」
他的眼眸深深地注視著於洲的臉龐,輕聲說道:「因為我知道,我唯一深愛的那個人,也深深的愛著我。」
「在愛我這件事上,他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第200章 度假13
於洲來到這個海島上,根本就不是一個巧合。
陪玉津琢來海島度假只是一個幌子,於洲早就被這幫人盯上了,除了繼承遺產之外,首富弟弟最重要的目標還有一個命格極好的於洲。
於洲並不知道玉津琢的父親在這件事中參與了多少,但毫無疑問,他是加害者之一,如果沒有遇見玉曇,於洲就是下一個受害者。
「你再次面對玉津琢的時候,心情是不是非常複雜?」
面對玉曇的關切,於洲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苦笑。
「這件事情我不想讓玉津琢知道,這是我和他父親之間的私人恩怨。」
玉曇從兜里掏出一顆糖遞給於洲,「我知道,你把那個傻乎乎的樂天派當做真正的朋友,你不想讓他燦爛的人生里多上一層永遠無法擺脫的陰霾。」
「可是於洲啊,難道你人生中的陰霾就能擺脫了嗎,就算你再淡定,再沉穩,再從容,這種像獵物一樣被人盯上,被這麼多人千方百計置你於死地的滋味,仍然讓你十分不好受吧。」
這句話是玉曇壓抑在心裡很久的心聲。
他看向於洲,於洲把手裡那顆糖的碧綠色糖紙剝開,把薄荷味的硬糖含在嘴裡,坐在樹下的長椅上看著藍天。
玉曇繼續說道:「從此之後,你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信任任何人了,以後的你再也無法像此刻這樣悠閒的和朋友一起出門度假,這件事情會像一根針刺在你的心臟里,永遠都拔不出來。」
硬糖在於洲的舌尖上滾了一圈,讓他的口腔里泛起一陣辛辣的涼意,他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坦然地說道:「你說的對,發生這件事之後,起碼10年之內我都不會想要去海島上度假。」
他著玉曇,茶色的眼睛裡突然湧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果和你度假的話,我會認真考慮一下的,我會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那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等待創傷慢慢癒合。」
於洲是一個只會向前看的人,他的天性里早就剔除了怯懦這兩個字眼。
他總是會直面問題,坦然地迎接生活的風浪,正如那句名言: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
正是他這種穩定而理智的情緒,在不知不覺間感染了周圍的許多人,就連玉曇也被他感染著,即使已經化作厲鬼,也會不知不覺地燃起一絲對生活的希望。
如果於洲沒有陰差陽錯地來到這個海島上,玉曇那極為激進的復仇方式,早就讓此刻的海島變成一片人間煉獄,那將是一場十分可怕的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