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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火內力用來驅寒真的是再好不過了,不如趁著劍客遭受反噬之苦的時候,吸乾劍客的陽火內力,再將他的身體用來煉藥,這樣就完全補足了長生不老藥缺失的藥力。
皇帝運功到一半,劍客忽然轉過身握住了他的手腕,第一次用他的茶色眼睛認真地看著皇帝。
「你是陰水之體?」他的聲音裡帶上一絲微微的驚訝。
「先生為何如此驚訝,陰水之體雖然稀少,卻並不如陽火這般罕見。」
劍客說道:「得罪了。」
皇帝一開始沒有聽明白這個「得罪了」是什麼意思,就在他微微怔愣的功夫,劍客忽然一動,在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用懷裡的木簫擊中了皇帝腰側的京門穴。
他沒有想到劍客反噬的這樣厲害,竟然還能擁有這樣迅捷凌厲的身手,大意之下並沒有太多防備,一下子就著了劍客的道。
皇帝身子一軟,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把劍客抱在懷裡,後背貼上了劍客滾燙的胸膛。
皇帝很冷靜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劍客低聲說道:「得罪了。」
他剝掉了皇帝的衣衫,羊脂白玉般的軀體露在外面,皇帝瞪大了眼睛。
一個極其荒唐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皇帝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梨花台。
他帶著一身斑駁痕跡回到寢宮,梳洗時水面映出一張酡紅的臉頰,眉眼間流轉著承歡後的媚態,眉間那一點硃砂愈發艷紅,恍若燒起來一般。
他怒氣沖沖拂袖擊散了水面,為這個荒唐的夜晚而感到萬分恥辱。
堂堂天子,竟然成了一個劍客用來雙修調整內息的玩物,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是與他雙修後的劍客已經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反噬,別說黑甲衛,就是皇帝一時之間也奈何不了他了。
重傷未愈的劍客自然也奈何不了黑甲衛和皇帝,雙方陷入了僵持狀態,皇帝只好讓那個劍客在梨花台自生自滅。
自從那一夜之後,皇帝經常心煩意亂,越是想把這個奇恥大辱忘在腦後,就越是忘不掉。
第55章 前塵6
皇帝的手上沾了很多鮮血,任何一個開國皇帝都是這樣,他們見過的死人總是比活人還多,任何一個大型的戰役,屍體都會堆積成山。
久而久之,人命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數字,就如同棋盤上的棋子。
他曾經也是赤子之心,如今他的心已經被這殘酷的世道染黑,他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身上唯一清白的東西,就是他的身體。
哪怕過了這麼些年,皇帝也沒有忘記他當年是如何在群狼環伺中保住了自己的身體,如何和那些覬覦他的人虛與委蛇。
他發自內心的厭惡男歡女愛,認為人的欲望和情感是一切罪惡的起源。
可是他堅守了這麼寫年的東西,就在一個荒唐的夜晚,在一個簡陋的小亭子裡,被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劍客給奪去了。
——在他以為自己已經無所不能,無所畏懼之後。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和荒唐,如同那個荒唐的夜晚一樣。
皇帝一開始以為劍客是個俗人,和武林中那些沽名釣譽墨守成規的武者沒什麼不同。
可是他竟然敢對當今的天子做出這等強迫之事,用那張不沾染人間煙火的臉,做著世間最放浪形骸之事,皇帝恥辱之餘,竟然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覺得劍客的骨子裡和他有一些相似,他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劍客想要壓制反噬的內息,只說了聲得罪便暗算了他,在小亭子裡就要了他的身子,把什麼世俗禮法都扔在腦後,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方式。
他這個人人懼怕的皇帝,在劍客眼中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劍客同樣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他已經拋卻了塵世的羈絆和強烈的情緒,愛與恨都變得很淡薄。
就像他那天吹奏的陽關三疊,分明是一首送別之曲,卻被他吹奏的平緩淡漠,似乎只是個局外人,以旁觀者的視角在觀看別人的生死離別。
他只做想做的事情,覺得這一件事情有必要去做,便動手去做,而不是出於某種強烈情緒的驅使。
如果說皇帝的心是被黑暗摧毀後的廢墟,那劍客的心就是一座廟。
廟裡人來人往,有人在雨天來廟裡躲雨,有人在長途跋涉後來廟裡歇腳,有人在風雪飄揚的夜晚來廟裡躲避風雪,不分善惡,不分老幼,寺廟裡的石佛就靜靜矗立在那,給他們一時的庇護,直到他們離開。
一個月後,皇帝批閱完奏摺回到寢殿歇息,今天正是月中,一輪圓月掛在蒼穹上,皇帝驀地想起那個荒唐的夜晚,天空上也掛著一輪這樣的圓月。
那一晚月色如霜,照亮著劍客情慾交織的眼眸,皇帝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回到寢殿,剛剛躺在龍榻上歇息的時候,寢殿的窗子被推開了。
明黃色的紗幔後多了一個高大的影子,皇帝的心重重一跳,從龍榻上坐起來,掀開了垂落的紗幔。
是那個放肆的劍客,穿著寬博的白衫,長發被一根白色的髮帶束在腦後,手裡拿著那隻木簫,站在床榻前平靜地望著他。
皇帝愣了愣,他覺得自己應該憤怒才是,可是這會的心情卻是十分古怪,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就在他怔愣的時候,劍客走上前,帶著厚繭的指腹剝落了皇帝身上的衣衫,大半個雪白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