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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嘆息:「南嶺的妃子笑荔枝是出了名的,本以為這次來能好好吃上一頓,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那個兵役促狹道:「妃子笑沒有,鹹魚倒是能管夠。」
八個人說說笑笑,終於趕到了南嶺的府衙,跟交接的人交付了這些罪犯,又把傷亡的兩個官兵和罪犯報了上去,七七八八的雜事處理好,這趟苦差事終於完成了。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這一路風雨兼程艱難跋涉,整整走了兩個多月,這三千里流放路終於走完了。
幾個人在南嶺玩了兩天,就又得忙不迭地回去復命。
路上分離的時候,於洲對王二說道:「我們就此分離吧,你回去後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水土不服在南嶺病了。」
王二大驚失色:「我的好兄弟,你莫不是還惦記著你那酈探花罷!」
於洲說道:「沒有的事,你別瞎想。」
王二對著他看了又看,半晌後嘆了一口氣,從身上掏出些銀錢塞在了於洲手裡。
「軍營重地,等閒人不得進出,你若是想去軍營里看你那姘頭,少不得銀錢打點。」
他還想說點什麼,最終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使勁地拍了拍於洲的肩膀。
於洲心裡有些好笑,也不知這王二的腦子裡到底想出了怎麼一番情深難捨的戲碼。
他也伸手拍了拍王二的肩,告誡道:「堂堂七尺男兒,不要總想著風花雪月。」
王二愁眉苦臉地說道:「我明白,我自是不會同你一樣。」
於洲:「......」
分離時他給了王二一些解毒丸,王二依依不捨地和他告別,於洲雖然性情冷淡,但他並不是無情之人,目送著王二一行人走遠後,心頭竟有些悵然的感覺。
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翹起了皮,估計撐不了幾天了,於洲懶得管它,他在南嶺的酒樓里買了一包點心,又去衣鋪買了幾件換洗的衣裳,便背著自己佩劍笙歌盡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澗里打坐苦修。
此地偏僻至極,山澗的一面山有個飛瀉直下的瀑布,於洲尋了個山洞調養內息,打坐了半月之久,一旁的笙歌盡突然震動不止,發出一聲的鏗然劍鳴。
十二魔劍之間相互感應,貫征就在附近!
於洲走出洞穴,此時正是正中午,一股濃郁的血氣從山澗中傳來,於洲循著氣味走到山澗邊,看到一個人正在山澗里梳洗自己的長髮。
血色從他周身蔓延開,身上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紅。
山澗中的人轉過頭,露出一張冶艷的臉,血紅色的水珠順著他曇花一樣柔白的臉頰上滾落,他睜著一雙殺氣濃重的赤紅狐眼看向岸邊的於洲,看到岸邊的人是於洲,他愣了一下,狹長的雙眸緩緩睜大。
於洲淡淡說道:「殺紅眼了?」
酈築曇訕訕地看著他,像只見了貓的老鼠,他眼神遊移著,抬手摸了一下鼻尖,輕聲喚道:「大人,你怎麼在這?」
於洲朝著他伸出一隻手:「我的貫征。」
酈築曇從水中站起,一把赤紅色的猙獰鏈劍正如一條紅色的毒蛇一般盤踞在酈築曇柔軟雪白的腰肢上。
貫徵用於征戰,秉承著兵器一寸長一寸強的原理,所以貫征的劍身比一般的劍要長,若是將貫征完全豎直,長度可到於洲的胸膛。
充滿了凶戾與殺氣的赤紅色猙獰劍身順著酈築曇的腰一直往下,一直纏繞在他雪白柔嫩的大腿根上。
於洲伸出手,喊道:「貫征,過來。」
紅色的鏈劍掙扎了一下,又一動不動,過了一會,赤紅色的劍身慫慫地動了一下,然後就順著酈築曇濕漉漉的大腿往下攀爬。
水沒過了酈築曇的小腿,於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劍居然纏著酈築曇的小腿躲進了水裡,只有一節赤紅的劍柄還露在外面。
饒是於洲心性堅定,此刻也有些怒了。
他怒喝道:「貫征,給我過來!」
貫征呲溜一下,像只腳底抹油的耗子,露在水面上的劍柄瞬間縮進了水裡。
於洲深吸一口氣,這副場景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連太陽穴都開始突突直跳。
他這些年修身養性,不曾用貫征來征戰四方,貫征這把劍耐不住寂寞,居然找了一個和它一樣喜歡殺伐的主人。
貫征雖然躲在水裡,可是劍身仍然嗡鳴不止,酈築曇剛剛拿著這把劍從軍隊裡殺出去,怎能不知道這把劍是如何野性難馴。
一時之間,酈築曇竟然產生了一種他和貫征相依為命的錯覺。
於洲黑著一張臉站在岸邊。
他這些年一直修身養性,本以為自己已經心如止水,修成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菩薩,可今天一怒才知道自己還是過去那個怒目金剛。
他一掌拍向水裡,酈築曇見大事不妙立刻潛入水中遁走,於洲也潛入了水中。
酈築曇在水中遊了一半,就被身後的於洲拽住了腳腕一拽,酈築曇掙脫不得,就這樣被他禁錮在懷裡向上游去。
於洲把酈築曇拖上岸,酈築曇正在瑟瑟發抖。
他的體質極陰極寒,本來就怕冷,被深澗里的水一激,更是遍體生寒,尤其是腰側的京門穴,正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讓他臉色慘白,像一隻中劍的狐狸,伏在地上哀哀叫喚。
於洲扼住了他的脖頸,熾熱的手掌貼上冰涼的脖頸,一股陰寒柔詭的內力湧進了於洲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