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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賀家的權柄被袁晉林掌握了,很多地方都需要寧樹這個外甥來幫忙,他在港城待的時間反而多一些,待人接物越發圓滑,時常帶笑的臉,仿佛一隻笑面狐狸。
但趙家對他來說終究是不一樣的,在這裡他就是寧樹,不用端起笑臉,對每個人都笑意盈盈。
寧樹只要逮住空檔就會回來,一旦到了寒暑假,袁晉林要找人也只能來京市。
趙洋給他爹扔到軍隊裡去了,每次回來一次比一次黑,仿佛一個傻乎乎的黑小子。
但蘇瑜關注過趙洋在隊裡的表現,發現傻小子只是在家人跟前傻,在外面形式作風還挺靠譜的,只一點不好,太莽撞,沒有學會哥哥的黑厚,還得再好好歷練歷練。
王成並沒有考上大學,他去專門學廚了。
趙時年給他找的老師,以前祖上當過御廚,王成是他正兒八經的關門弟子。
如今他手藝更勝從前,隨便誰吃了,都要交口稱讚的地步。
溪溪正粘著王成跟他打聽過幾天國宴的事,王成獲准跟著師父去國宴上打下手,但這已經足夠讓人自豪了。
「正常來說,國宴會準備哪些菜?王成哥,開水白菜真的是用開水做的嗎?」
趙溪睜著圓眼睛,眼神中滿是好奇。
問王成別的,他一句話沒有,要吭哧半天才能給個準話。
但問到做飯相關,王成的嘴巴仿佛解了禁,能給她從到科普到晚。
「不是的,這裡的『開水』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事實上這道菜品,重中之重在於湯品。湯要鮮,料得足。別看湯清淡,裡面融合了雞鴨肘子火腿......」
溪溪聽的雲裡霧裡,還要再問,趙時月從外頭猛地沖了進來。
曬著太陽,將書擋在臉上,半合著眼睛睡覺的蘇瑜,被這動靜吵醒,猛然坐了起來。
時光好像格外偏愛蘇瑜,多年過去,她的容貌並太大的變化,臉上的皺紋非常細微,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趙時月和蘇瑜是完全的兩個極端,曾經因為家世在蘇瑜跟前頤指氣使的人,看見蘇瑜恨不得整個人縮到陰影里。
她垂頭盯著地面,跟本不想直面光鮮亮麗的蘇瑜。
「嫂子......我哥在這裡嗎?我在老宅那邊沒見到他。」
顧芝的身體沒那麼好了,定期要做檢查,這天恰巧是趙時年帶顧芝檢查的日子。
蘇瑜將趙時年情況說了,還把醫院的名字直接報給了趙時月:「上午的檢查還沒結束,你現在趕過去還能和他們碰個正著。」
蘇瑜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帶什麼個人情緒。
講道理,和她不對付的是上輩子的趙時月,這輩子趙時月還沒來得及做那些。
蘇瑜心裡介懷,所以不會幫趙時月,只會冷冷的看著她自己作死。
親眼看著對方自己折騰了自己好些年,性子都快被磨平了,蘇瑜曾經的怒氣也消散了血,再次面對趙時月的時候,反而變得心平氣和。
「可是……可是我走不動了。」
趙時月羞愧非常,在曾經看不上的人跟前低頭對她來說,是這世界上最難接受的酷刑。
但事實是不管她接受與否,始終要面對。
她艱難開口:「……嫂、嫂子,你能找人送我過去嗎?我已經再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想和陳競離婚……」
蘇瑜低頭看她的腳。
已經是深秋了,早晚天氣很涼,哪怕是正午,太陽照在人身上只覺得暖融融,並不會覺得有多熱。
趙時月竟然還穿著一雙劣質塑料涼鞋,鞋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扎到了她的腳,深紅色的血結了痂黏在腳趾頭上,看著可憐極了,哪還有曾經的半點「大小姐風光」。
蘇瑜嘆口氣,並沒有多為難她:「我叫人送你。」
趙時月感激的點點頭。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事情跟她以為的有很大出入。
蘇瑜並沒有看不上她,刁難她,在她落魄的時候奚落她。蘇瑜只是沒有那麼熱情,但她做的都是普通嫂子會做的事。
不算特別好,卻也從來沒有過壞的時候。
陳競就不一樣了。
他嘴裡說著自己是他唯一的妻子,背地裡還是不停的和那個女人攪和在一起。
他說那個孩子是意外,是為了給陳家留個後才不得已留下的,但是明明那個女人又懷孕了……
給陳家留後不是有浩浩了嗎?
難不成還想要兒女雙全,湊成一個好字?
趙時月求子多年,她太知道一個女人想要懷孕,有多麼不容易,一次就中標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這就意味著,在許多次她不知道的時候,那對渣男賤婦在她的房子裡糾纏……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趙時月幾乎氣得能把隔夜飯吐出來。
她這會兒沉默的坐在車裡,手指深深陷入掌心,終於下定決心要了結這段關係。
*
趙時月摔門出去了,溫艷艷當著陳競的面一臉抱歉,泫然欲泣,惹得陳競完全站在了她這頭。
這會兒陳競上班去了,溫艷艷捧著肚子,靠在沙發上,悠哉極了。
她低頭看肚子,輕笑一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