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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吧,這回怎麼持續了這麼久,那個姓黃的難道有什麼背景不成?」
「能有什麼背景?要真有背景,陳東年能在連長的位置上一干就這麼久?」
說話的是曾宗林的兩個心腹,兩人現如今的位置比趙時年還高,雖然沒多少軍功,但卻能強壓許多人一頭。在嘗到了好處之後,兩人對曾宗林更是唯命是從,許多髒的臭的事情,曾宗林不方便出面的,都由這兩人出面。
馮立:「放心吧,咱們首長是個有能耐的,從前多少風雨都過來了,還會栽在眼前這塊不起眼的小石子上頭?」
「我覺得也是。」蘇大兵想起以往的那些事,心也漸漸變得安定。
不是他們盲目的信任曾宗林,而是曾宗林確實在軍區隻手遮天,吳首長雖然能跟他分庭抗禮,但吳首長年紀更大一些,早就沒有那股衝勁兒了。
這就導致軍區的很多新兵只知道曾首長,而不知道吳首長。
馮立點頭:「趙時年那小子才傻呢,之前曾首長給他拋出了橄欖枝,還非不願意。要不然這兩年早升了,如今憑他有那麼多軍功,還不是被人壓的死死的?」
蘇大兵笑起來,露出一口因為常年吸菸而泛黃,發黑的牙齒。
「咱們該謝謝趙時年沒接受曾首長的橄欖枝才對,要是他上了還有咱們倆什麼事兒?」
馮立一拍自己的光頭,也笑了,「說的是。」
只要曾首長一天不倒,他們就能一直怕趙時年壓的死死的。
別說這滋味,還挺讓人著迷。
當初趙時年進來的時候就是標兵,之後更是連著好幾年在大比武中拿到了冠軍,出任務的時候,就跟不要命似的,掙下了一個又一個軍功。
說實話,軍區這邊服趙時年的人很多。
再被人佩服又怎麼樣?
到了該提拔的時候,領導提拔的還是他跟蘇大兵這樣,沒啥能力,但足夠聽話的人。
馮立想到自己升職的時候,趙時年底下的兵不服氣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不服氣有什麼用?只要曾首長不動,就沒人動得了他和蘇大兵。
這就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蘇大兵的想法和馮立差不多,說起往事,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情,瞬間放鬆了。
說來說去,眼前的小石子對於曾首長來說根本啥都不是,這次應該是恰好碰到上頭的人下來檢查,才耽擱了幾天.
瞧著吧,等明天一到,曾首長把這事徹底翻篇了,誰還記得他被人舉報過?
蘇大兵和馮立對此信心滿滿,就等著事情平息以後,好去看趙時年一系的笑話。
沒成想他們沒見到趙時年的笑話,反倒被對手,狠狠笑話了一通。
......
第二天,蘇大兵隨便檢查一下士兵的訓練情況,就準備進辦公室窩著了。
他通常都是在辦公室的行軍床上,美美睡上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下班,然後再去食堂打幾個菜當做晚飯,這勞累的一天就算結束了。
他去馮立那邊看過,人家和他大差不差,都是這麼幹的。
兩人誰也沒有覺得不對,就連底下的兵也習以為常了。
趙時年手底下的是雄赳赳氣昂昂的精銳之師,馮立和蘇大兵這兒的,就是一堆軟趴趴的蝦爬子。
不用等到一年一度的武術大比,平時的體能訓練就能把他們碾壓的死死的。
馮立和蘇大兵對此的態度是無所謂。
底下人好或者不好,不影響到他們過好日子就夠了。
沒見趙時年每天跟著跑的一身臭汗,見了他們還得恭恭敬敬的點頭哈腰嗎?
費那勁幹啥?
趙時年是沒法子,他們有法子過舒坦日子,為什麼要去過苦日子?
可能真是舒坦日子過慣了,真等到領導來了軍區,叫他們領著底下的兵去參加體能訓練的時候,兩個人一圈都沒跑得下來。
馮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吊兒郎當:「領導行了吧?就算是趙團領的那些兵贏了唄。咱們認輸行不行?」
來檢查的人是梁懷生。
打從收到舉報起,他一天都沒睡過安穩覺,畢竟誰能想到一向紀律嚴格的軍區,竟然出了這樣一幫蛀蟲?
來的路上他也想過了,會不會有人惡意舉報,會不會有人刻意重傷軍人的名譽?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恨不得立馬飛到軍區來。
好容易過來了,梁懷生沒想到自己見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副情形。
他儘量壓制著怒氣,「你現在是覺得輸了無所謂是嗎?」
「本來就是無所謂,領導,勝敗乃兵家常事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贏是不是?」
是,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定能贏,但至少態度要端正吧?平時訓練要跟上吧?
姓馮的手底下那起子人,別說趙時年手底下的兵了,就連他都敢單挑,沒準他們幾個都比不上樑懷生自己一個。
這種想法越是清晰的時候,胸中的怒氣就越是旺盛。
梁懷生不是常人,他發怒的時候通常是面無表情的,神情越是輕鬆,風雨欲來的那一波雨就會越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