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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源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很快提出告辭。
「唉,傅醫生,你別走這麼急,秀琴的事還沒說清楚呢!」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現在的情況就是非常緊急,就算是動用我們醫院的全部資源,也不能作出擔保。」
作為一個主治醫生,傅源最不喜歡的就是和家屬溝通環節。
雖說他自己也明白,人文關懷必定要有,但屬實輕不得重不得,若是普通病症還好,一旦遇上急症重症,怎麼拿捏分寸,也是一門學問。
蘇瑜聞言怔了怔。
軍區醫院是附近最好的醫院了,比省城醫院還要厲害一些,里面的醫學骨幹,在行業中都是佼佼者。
傅源都說不能做出擔保,那情況應該確實很棘手。
蘇瑜眉眼低落下來。
總以為重生以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沒想到現實給了她迎面一擊。
寇靜雖然只沒頭沒尾的聽了這一句,但聯繫最近發生的事,也能猜到兩人在說什麼。
她拍拍女兒的肩膀,「小瑜,你當我為什麼回來的那麼急?外頭那些人正在傳,有人給小沈介紹了對象,就等著他老婆死了好上位呢。」
寇靜來的時候白秀琴已經懷孕了,兩邊接觸的不多,但她也知道,那是一個笑起來很甜、挺招人喜歡的姑娘。
人家懷著孕,面臨生產本就害怕,結果還傳出這樣的事兒,能定下心來才怪。
這話要是傳到白秀琴跟前,不就等於催著人家去死嗎?誰聽了心裡能高興?
蘇瑜惱恨地站起身,擼著袖子匆匆往外走。
「咱們這個大院,別的都行,就是碎嘴子的人太多。自己家的事情還管不利索呢,偏偏盯著別人家的一畝三分地,真是閒的沒事幹。」
別說蘇瑜,就是傅源一個大男人聽了也不舒坦。
寇靜連忙把兩人叫住,「你現在鬧什麼鬧?剛才我可就在現場,卻沒有跟人家吵起來,你知道為什麼不?越是到了這種時候,越是不能讓秀琴那丫頭亂了心思。等以後......」
她本來想說等以後孩子生下來了,和那起子人算帳的機會多著呢。
但聯想到傅醫生剛才說的話,有沒有以後還真不好說。
傅源和蘇瑜也想到了這一點,一時之間無人說話。
......
陳月跟著親媽一塊兒去曾首長家的時候,還怪不好意思。
她雖然確實喜歡沈琮,但人家是有妻子的,而且妻子即將臨盆。雖然人人都說沈琮的妻子順利生產的可能性不大,如今這樣,未免吃相太難看。
還沒進曾宗林家的院子,陳月就打起了退堂鼓。
「媽,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和沈營長就沒緣分,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又不是非他不可。」
「你這妮子真是傻,你在外頭再找能找到沈琮這樣年輕有為的嗎?你爸又混的不好,這麼多年了,還是個小小的連長,要不是這次的曾首長給機會,咱們可是連跟沈營長見個面,吃頓飯的機會都少。」
「你聽媽的,被人罵算什麼,咱們得了里子就夠了。如今世道這樣,你別學別人好面子,怕這個怕那個。叫我說沒什麼好怕,揣到手里的才是實實在在的。」
「我說句不好聽的,那白秀琴生了孩子人一死留下三個奶娃娃,跟親生的有什麼區別?你願意好好帶就好好帶,你要是不願意,等將來自己生了孩子,別人又能說什麼閒話?」
「日子總是靠自己過出來的,開局再差,媽也相信你能把日子過好。」
陳母顴骨頗高,長了一副精明相,家裡的日子一向過得緊巴巴,但陳月的衣著打扮卻很時髦。
淺棕色呢子大衣,牛皮小短靴,不輸任何一個家世好的姑娘家。沒有陳母的算計,陳月要過得如此舒心,根本不可能。
陳月包括陳家人,早就習慣了陳母說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媽媽說的是對的,只要聽他的話就行,這是陳月根深蒂固的思想。
所以哪怕知道這一次事情做得不地道,以後說不準會被人戳脊梁骨,在陳母勸了又勸情況下,陳月還是逐漸敗下陣來。
她和沈琮其實是源於火車上的一次見義勇為。
陳月剛來軍區的時候,是獨自一人坐的火車,當時在火車上碰見了扒手,要不是沈琮幫著揪住了人,恐怕一整個錢包都被人順走了。
等到後面在軍區再見,陳月慢慢的就對對方上了心,不過那時候沈琮已經結婚了,她也是個好臉面的姑娘,對插足別人的婚姻不感興趣,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
不過陳月這人是有點衰運在身上的。
她的第一個定親的對象,剛定親一個多月,就出任務死在了外面。
可能也是因為前車之鑑,第二個定親對象就沒找年輕有為的軍官了,反而找了炊事班的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本來就奔著好好過日子去的,哪知道這人瞧著身體好,竟然得了一場急病,人也沒了。
陳月口碑一下子變得很差,好多人都說他們都是因為跟陳月定親才沒了性命,要不然年紀輕輕、身強力壯,怎麼看都不是一副短命相,不至於走到如今這一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