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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又潮濕又寒冷。
冷風迎面吹過,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籃球場上的男生都已經離開了,原本混沌的大腦才漸漸清醒了許多,初眠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不少。
這幾年他一直是這樣,每當在季時言那裡受了挫,他總喜歡找個地方獨自待著,將大腦放空,待一會兒心情就會好上許多。
只不過從前,怕季時言覺得他煩,在季時言的面前他總能裝得若無其事。然而這一次,他卻因為太難過直接惹惱了季時言。
想起季時言剛剛離開時的樣子,初眠嘆了口氣,有些懊惱自己剛剛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等了這麼久,才可以和季時言交往,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讓他們產生了隔閡,最終導致了分手怎麼辦。
這麼一想,初眠頓時就坐不住了,慌忙站起身,剛想趕回教室,口袋裡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兩下。
初眠掏出手機一看,沒有想到竟然是季時言的簡訊。他的信息非常簡潔明了,但是卻讓初眠驚喜地睜大了眼睛。
【季時言:在哪裡,我現在去找你。】
從驚喜中回過神,初眠忙迅速地回復。
【初眠:在操場,你不用過來了,我現在就回去。】
對於季時言出乎意料的讓步,初眠想,他也許還是喜歡自己的。
兩人交往後的第一次鬧彆扭,看似就這麼順利的過去了。
還有兩周就是期末考,初眠再次投入緊張的複習中。而季時言對他的態度,在經過上次之後,也好了不少。
每天中午放學,季時言甚至會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幫初眠講解他不會的問題。
見初眠這麼用功,付子洋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他,只是每次在季時言給初眠講解完問題後,探究的眼神在初眠和季時言之間轉來轉去。
某一次,付子洋實在是忍不住,找了個季時言不在教室的時間,轉過身:「小初眠,你最近和班長,好像關係挺好的。」
初眠吃了一驚,以為他看出些什麼了,僵硬地扯了下嘴角:「我和時言哥認識了十幾年,關係比較好也是正常的。」
怕付子洋繼續問下去,初眠連忙扯開了話題:「對了,你最近聯繫上奚明了嗎?」
自元旦過後,奚明依舊一直沒有來學校。這段時間,初眠的注意力一直在季時言和複習上,現在才想起,奚明已經將近兩周沒有來學校了。
付子洋的注意力果然成功地轉移到了奚明身上,「不用擔心明哥,上周末我去他們家看過了,明哥這幾天跟著奚伯父處理公司的事情,期末考試的時候他就會回來。」
公司?
初眠原本有些訝異,不過想到哥哥初白也是從高中開始,就跟著初父學習打理公司,心裡的那點訝異便很快消失了。
像他們這樣家庭的人,成熟的都要比別人早上一些。其他的同齡人可能還在玩耍的時候,初眠認識的許多人就已經開始學習怎麼管理公司了。
而初眠,因為身體的原因,初父初母和初白不捨得他太辛苦,便由著他的興趣,早早地便讓他進入了演藝圈,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正如付子洋說的那樣,期末考試當天,奚明果然重新出現在學校。初眠想和他打個招呼,誰料他卻像沒看見初眠一樣,與他擦肩而過。
初眠偏過頭,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幾秒,才慢吞吞地收拾好考試要用的文具,叫上了付子洋一起去往考場。
期中考試的時候,初眠因為在外地拍戲沒有趕回來考試,因此這次期末考試,他被分到了最後一間考場,剛巧付子洋是這間考場的常駐人員。
而每次都是年級前幾名的奚明和季時言,則同時被分配到第一間考場。
路過第一間考場時,初眠下意識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眼神忽然凝滯。
他好像看見,季時言正站在一個男生面前,俯下頭在和他說話。
臉上帶著笑容。
初眠剛想看得仔細點,想看清楚和季時言說話的男生是誰,肩膀卻突然被攬住。
「小初眠,發什麼呆啊。考試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得快一點。」
「啊?」初眠這才轉回頭,扯了下嘴角:「好,我們快點走吧。」
中午複習的時候,初眠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季時言的手頓了頓,很快卻說是初眠看錯了。
雖然心裡還有些疑慮,但終究還是對季時言的信任占了上風。
也許真得是他看錯了。
期末考試過後,迎來了高中最後的寒假。
初眠期末的成績考得不錯,按照他現在的成績,報考S市的戲劇大學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初父和初母也已經旅遊回來了,為了讓初眠和季時言放鬆一些,兩家人一合計,準備兩家人過年的那就好去郊區泡溫泉,好好的放鬆放鬆。
可以和季時言一起過年,初眠自然沒有任何意見。從得知這件事後,便天天盼著春節快一點到。
為了兩家人這次的溫泉旅行,初父更是直接買下了一輛房車,準備溫泉旅行當天開這輛房車過去。
終於到了除夕這天,初眠從前一夜就開始失眠,直到半夜才睡著,今天更是起了大早。
明明只睡了不到五個小時,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疲倦,眼睛亮晶晶地幫幫初母收拾東西,而初父和初白則負責將吃的用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搬上房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