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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想要入府,便看到秋紫一臉擔心地跑了出來。
「王爺!」秋紫見到他,清秀的小臉上又驚又喜,迫不及待地衝出去關心道,「皇上這麼快就放您回來了?三小姐這畫送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第78章 安栩竟敢背叛他?
「皇上為什麼不放本王?」陸景琛面露疑惑,「還有,你剛才說什麼畫?」
「江州知縣李博濤的畫啊,三小姐說皇上要您交出此畫,否則就要將您斬首示眾!」
「你說什麼?」陸景琛臉色大變,一雙鷹眸瞪圓,如疾風般沖入了王府大門。
秋紫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只能跟了進去。
一路跑到了書房,陸景琛第一件事就是推開柜子找那幅畫,看到空著的盒子,他頓時火冒三丈。
「秋紫,本王說過這幅畫誰問也不許交出來,你是聾子嗎?」
陸景琛怒火中燒,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凶神惡煞地質問道。
秋紫嚇傻了,連忙跪下來解釋:「奴婢不知道啊,是三小姐說您被皇上扣留,她又指明了要那幅畫,所以奴婢便沒有懷疑……」
「閉嘴!」陸景琛雙手狠狠拍在桌面上,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只覺得渾身氣血逆流,只想將安栩碎屍萬段。
等等!
他突然想到,墨廷淵在王府門前等候,所以,安栩是為了他來取的畫?
可惡,這個女人竟敢背叛他?
陸景琛死也想不到,一向對他痴情的安栩,如今會為了墨廷淵選擇背叛他,甚至為其冒險取畫?
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
馬車上。
木槿和無情坐在馬車外,安栩則和墨廷淵在車內。
打開畫卷,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幅陰森詭異的餓殍圖。
安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從左至右足足有一米長的畫卷,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瘦如骷髏的難民,有老人有孩子,有死人也有將死之人。
雖然畫面是靜止的,可作畫者的筆力細膩,不僅是人畫的悽慘,就連周圍的枯樹和坎坷的泥路都展現的淋漓盡致。
烏鴉與禿鷲在天空盤旋,惡極了野狗正在分食物地上的屍體。
一個接一個的難民,舉步維艱地拄著木棍向遠處走去。
左下方有一個骨瘦如柴的婦女,面色焦黃、神情恍惚,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手中還抱著一個被活活餓死的三歲孩童。
她的淚水似乎早已經流干,空洞的眼睛裡,只有絕望。
這幅畫,沒有展現出任何的妖魔鬼怪,可看在眼裡,卻讓人從心底感到恐懼與膽寒。
安栩不敢相信,這畫中的一切,正是描述著秦朝北部的慘狀。
「殿下,這幅畫是李博濤進獻於皇上的,卻被陸景琛暗中扣下了,對嗎?」
墨廷淵的眼底閃過無數的殺氣,一股憤恨在心底升騰,握著畫卷的手指在努力克制,越發收緊,恨不得將畫撕個粉碎!
「對。」他重重地點頭。
「可是據我所知,陸景琛與這次的北方饑荒並無牽連,皇上只是有意拍他去鎮壓土匪,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可你猜,他為什麼非要瞞著皇上扣下此畫呢?」
墨廷淵沒有回答,但是卻是小心翼翼地將那幅畫收了起來。
他這是,默認了。
安栩恍然大悟,原來陸景琛冒險將此畫扣下,單純是為了保護自己心愛之人,季芯柔。
好一個痴情的人設,為了自己所愛,甚至可以罔顧大秦無數百姓的死活。
該說他無情無義,還是該說他深情不渝呢?
安栩原來只覺得陸景琛愚蠢,現在看來還很無恥。
原主怕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陸景琛這種鮮廉寡恥的渣男。
那幅畫被捲成軸放在一旁,但安栩記得畫面上的每一個正在備受折磨的難民,腦海中那悽厲的場景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她自知只是一個平凡人,可對於苦難依然無法視而不見、袖手旁觀。
或許除了偷這幅畫,她還能為百姓們做些別的事。
想到這裡,安栩抓住墨廷淵的胳膊,臉色誠懇:「殿下,從此以後若是為了北方賑災的事情,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會不求回報地盡心去做。」
這一次,她是發自肺腑,再沒有存敷衍之心。
墨廷淵一怔,打量著少女清澈動人的目光,勾起嘴角揶揄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個菩薩心腸。」
安栩蹙眉,這話聽著可不像誇獎。
她不服地問:「殿下怎麼看不出,難不成忘了上次遇險是誰救了您?」
墨廷淵氣結,他沒追究到底,她倒好意思掛在嘴邊了?
「把本宮踢進水裡也算救?」
安栩聞言,小臉上閃過一抹心虛,趕忙說道:「那我還把您拖上岸了呢,這也算是善良吧?」
「善良?怕是談不上吧?」墨廷淵蹙著眉,頗有些嫌棄。
「怎麼說?」
「你不提本宮都忘了,第一次見面,你好像對焱魔痛下狠手!」
「……」安栩頓時啞口無言。
舊帳被翻出來,氣氛陷入尷尬。
她回憶起當時自己用髮簪扎馬屁股的場景,忍不住心虛地咧起嘴角笑了一下。
奔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安栩無奈地說道:「殿下,說歸說,翻舊帳就沒意思了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