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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安栩入宮,陸景雲就更加嫉恨,但她也只能找自己這個小丫鬟發泄怒火。
原本以為只是挨一頓打,咬咬牙就扛過去了。
可是,季芯柔每日都派嬤嬤來打她,還讓她去做府里的粗活累活髒活。
這麼幾天下來,木槿渾身是傷不說,整個人也虛弱不已,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剛才安栩回來,她也是因為高興才強撐了,這個時候才感到一陣頭暈,身子也開始搖搖欲墜。
「陸景雲這個毒婦,我這就去幫你報仇!」安栩握緊拳頭,抬腳就要往外沖。
她現在有太后撐腰,就算是打了陸景雲又如何,大不了鬧到宮裡,最少也要傳她一個虐待下人、心腸狠毒的名聲。
到那個時候,看陸景雲還怎麼嫁出去!
木槿見狀急忙阻攔:「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安栩壓著怒火說道:「木槿你記住,我們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幸好我回來取東西,否則等我下個月回來,你還能活著出現在我面前嗎?」
「可是……奴婢只是一個丫鬟。」
「先不管你是什麼,就算你是下人是奴婢,那也是我的人,她陸景雲算什麼東西,也配動你?放開!」
安栩推開木槿的手,帶著滿身的怒火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去。
剛到院子裡,恰好就看到陸景雲身邊的張嬤嬤走了進來,手中還提溜著一條黑漆漆的鞭子。
張嬤嬤見到安栩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的更得意猖狂。
「喲,老奴還當是誰呢,原來是三小姐回來了。那剛好,您這丫鬟整日偷懶耍滑不肯幹活,郡主就幫您管教了好幾日呢,這麼不今日又讓我來教訓她了。」
說完,張嬤嬤走上前去瞪著一雙鈴鐺般的大眼睛喊道:「木槿你這個小賤蹄子還不快滾過來跪下!」
木槿怕給安栩惹麻煩,趕緊一路小跑衝過去:「奴婢這就領罰!」
她剛要跪下就被人一把拽住。
是安栩,她將木槿拉到身後,自己則是走上前去。
她雖然才十五,可身高卻比這胖矮矬的張嬤嬤高半個頭,也足以居高臨下。
「張嬤嬤,安栩身上的傷,都是你打的?」她冷聲質問,眸光陰冷渾身散發著一股驚人的煞氣。
她這氣勢有些嚇退張嬤嬤,可一想到安栩只是王府里收養長大的孤兒,又被王爺厭惡,所以也就不害怕了。
「是又如何?」張嬤嬤傲慢地揚起頭來,並惡狠狠地說,「她生的賤,就該打!」
她這話不光是說木槿,更是在指安栩。
好一個仗勢欺人的嬤嬤。
忍了這麼久,安栩若再繼續忍下去,就真成了縮頭烏龜。
想到這裡,她二話沒說抬腳直接把張嬤嬤踹倒在地。
接著,她衝上去一把揪住那老刁奴的領子,凶神惡煞地說道:「陸景雲不是讓你幫她管教木槿嗎?今日本小姐也替她管教一下你這老狗腿子!」
說完,抬手就是一巴掌,左右開弓扇的張嬤嬤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偌大的院子裡只傳出無比清脆的巴掌聲,一時間大快人心。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安栩感到有些累了,手掌又紅又疼,只能站起身來。
張嬤嬤癱軟在地上,一張臉腫成了豬頭,脹得發紅,疼的已經麻木。
她捂著臉又哭又罵:「你這個小賤人,我一定要告訴郡主,她不會放過你的!」
安栩冷冷一笑,雙手環胸趾高氣昂地說道:「好啊,那你現在就去告訴她,我在這裡等著她來。」
說完,她轉身走到院子中間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翹著腿一臉淡定。
張嬤嬤從地上爬起來,衝著安栩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捂著臉就跑了。
木槿見狀滿臉急切地上前說:「小姐你快進宮吧,只要你進宮,郡主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我進宮了,你怎麼辦?她找不到我,會把張嬤嬤的帳加倍算在你的頭上,只怕會把你活活打死。」安栩皺起眉頭問道。
「不,奴婢不怕,只要小姐平安無事,奴婢死而無憾!」木槿一臉堅定,滿眼的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看著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小丫頭,竟然心甘情願為了自己獻出生命,這樣的深情厚誼,安栩有種受寵若驚的感動。
她絕對不會辜負木槿,更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和委屈。
「木槿,你既然不怕死,又何必怕跟我一起面對他們呢?」安栩握住她的手,耐著性子說,「別怕,也不用擔心我,你家小姐已經不是從前的安栩了,她再也不會受到任何的委屈!」
「小姐……」
木槿看著安栩的臉,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眼前的人還是一如從前的模樣,可那雙眼睛裡的神采,卻和從前判若兩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手充滿溫度和力量,瞬間將木槿這顆軟弱的心一起包圍,給了她許多的勇氣。
「小姐,奴婢相信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它!」
「這就對了!」
主僕二人相視而笑,只要有彼此陪伴,哪怕是刀山火海在她們面前,也不足為懼。
這一生若有人真心相待,這世間便沒有白來。
「那……小姐需要奴婢準備什麼嗎?房裡有掃把還有鏟子。」木槿一臉緊張地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