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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栩快要不能呼吸,氣得狂翻白眼,乾脆一記手刀敲下去,將墨廷淵給打暈,然後起身整理衣衫,還不忘憤憤地踢他一腳。
「一國儲君竟然還是個媽寶男,我呸!」
罵完後,她繼續去生火。
剛才一時情急她選擇從水裡逃生,卻沒想到下游是巨高的瀑布。
幸運的是瀑布中間有一個突出來的山體,因長年累月被水沖形成了一個水池般的凹槽,他們剛好掉進去,撿回了小命。
水池裡有被衝下來的魚,山洞裡又有雜草和生長出來的小樹,這樣也足夠生火烤魚解決溫飽。
架起火堆,安栩便將自己和墨廷淵濕透的衣服都脫下來放在火邊烘乾,而她則穿著肚兜和襲褲坐在一旁烤魚。
她是現代人,沒那麼保守。
以前在組織基地,她除了身體結構以外和男人沒什麼兩樣。
領袖為了將她培養成比男人更出色的女殺手,十六歲那年就讓她剪掉長發裹胸混進基地跟男人們一起訓練。
她經常坐在岸上欣賞一群男人在河裡洗澡,什麼尺寸沒見過,早看膩了。
所以,即便扒光了墨廷淵,她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她一邊烤魚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小子,發育的不錯嘛,好像確實比以前看過的給力……」
過了一個會兒,墨廷淵迷迷糊糊甦醒過來。
他覺得脖子又痛又酸,像是落枕似的難受,強撐著坐起身才發現自己不著寸縷。
「本宮的衣服!」
他怒吼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抱住自己緊實的胸肌,又愣了一下,想起哪才是重要部位,立刻伸手遮擋。
安栩一臉自然地將烘了半乾的褲子給他丟過去,並且說道:「吶,將就穿吧,不用謝我。」
「謝你?」墨廷淵目眥欲裂,緊緊捏著褲子,骨節都要碎了,他咬牙切齒道,「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扒了本宮的衣服!」
他堂堂大秦國的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近女色、清心寡欲了二十三年,到頭來竟被安栩給看了個一乾二淨。
這於他而言簡直是天大的羞辱。
安栩卻不以為然道:「殿下,您昏迷不醒又渾身濕透,這樣下去可是要生病的,臣女若是不幫您把濕衣服脫下來烘乾,難道任由您自生自滅嗎?」
墨廷淵迅速穿起褲子,怒火中燒地衝過去一把抓住安栩的領子,將她像兔子似的拎起來。
「你這個無恥下流的女人,以為用這樣噁心的手段,本宮就會納你入太子府嗎?你做夢!本宮就是娶頭豬,也絕不會娶你!」
「那你去娶頭豬好了,要不是看在解藥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呢!」安栩也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你找死!」
「放開我,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就憑你……啊!」
墨廷淵鄙夷的話還沒說完,安栩趁其不備抬手就是一拳,硬生生杵在他的鼻子上。
他吃痛地慘叫一聲連忙放開她的領子,捂著受傷的鼻子往後退去,只覺得一股暖流自鼻孔湧出。
放下手一看,竟然被打出了鼻血。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尤其是女人!
「你竟敢如此放肆,本宮身為太子,定要將你這賤人五馬分屍!」墨廷淵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怒指著她,眸光似火,俊秀的臉龐全然是憤恨與詫異。
安栩揉揉小拳頭,冷哼一聲:「管你是太子還是天王老子,別人說你是暴君都怕你,可我才不怕呢!」
她傲嬌地挺起胸膛,小腦袋高高揚著,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上一世,她整日提心弔膽,為了生存惶惶不可終日。
直到死亡那一刻她才明白,人活著絕不能畏首畏尾,她發誓,這輩子,勢必桀驁不羈,肆意而生!
少女鳳眼明亮清澈,沒有絲毫畏懼,仿若蒼勁的翠竹,堅韌不屈。
墨廷淵怔住了。
她說……不怕他?
從小到大,身邊所有人都怕他、懼他,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從未有人敢對他不敬,更不會有人敢罵他,打他。
安栩是第一個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如此暴躁的人。
她蔑視他,可他卻並不生氣,反倒卻覺得有趣。
心中那團怒火瞬間就熄滅了,他捂著鼻子站在原地,滿目怔忡,甚至忘了止血。
安栩看著他的鼻血順著下巴流到了胸前,忍不住蹙眉問道:「喂,你沒事兒吧?」
「……」
墨廷淵回過神來,連忙捏著鼻子仰起頭來。
安栩見狀立刻衝上去制止:「不能仰頭,你是白痴嗎,一點常識都沒有!」
她雙手捧著他的腦袋讓他微微低頭,接著用手捏住他的鼻翼止血,一臉不耐煩地嘟囔道:「流鼻血的時候仰頭,積血容易經過鼻咽倒流入咽喉,萬一進入氣管可能會誘發吸入性肺炎,到時候就麻煩了。」
她雖是殺手,也是組織里的醫生,因身份隱秘不方便暴露,所以組織內部人員受傷都經她的手治療。
墨廷淵一言不發地看著她,這才注意到她臉上的斑點不見了,肌膚白淨勝雪,就連原本醜陋的齙牙此刻也是一排整齊的貝齒。
她像是換了個人,可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鳳眸卻不會變。
清澈的眸子裡熠熠生輝,好像藏著潭水,波光瑩潤。<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