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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一腳踹爛了房門,怒氣沖沖地往外走去。
安栩想要去阻攔,可知道沒用,情急之下她轉身衝到床邊抽出枕頭下的匕首。
而後衝著墨廷淵喊道:「皇上,臣妾還您的恩情!」
言罷,刀柄含在口中,一抹寒光乍現!
刺目的鮮血自兩個手腕間洶湧而出,門口的李嬤嬤見狀嚇得尖叫起來。
「娘娘不可啊!快來人,皇后娘娘割腕了!」
走到院門口的墨廷淵聞聲頓住了腳步,他轉身看著寢殿,愣了一瞬,而後瘋狂地邁開步子跑了回去。
安栩跪坐在地上,嘴裡的匕首跌落,兩隻手無力地垂在身側,那手腕處兩個張著大嘴的傷口,噗噗地往外冒血,仿佛要流盡了。
「娘娘,您怎麼這麼傻,快傳太醫啊,快給娘娘止血!」
李嬤嬤一邊衝上前攙扶安栩,一邊喊來人為她按住傷口止血。
墨廷淵趕到的時候,安栩昏昏沉沉地被扶到了床上。
她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頭暈眼花,身體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流逝著。
再然後,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再醒過來,安栩的一雙手腕上已經被縫了兩條蜈蚣似的線。
等癒合了,就會像墨廷淵的疤痕一樣了。
她顧不上皮肉間被拉扯的疼痛,開口虛弱地喚道:「嬤嬤……嬤嬤……」
外間正更換香爐里薰香的李嬤嬤聽到動靜,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跑了進去。
「娘娘,您可算醒了,昨夜皇上發了好大的火,把坤寧宮當差的宮女太監都殺了,說他們沒能監護好娘娘,幸好皇上顧念著您的面子,沒動老奴。」
安栩的臉色白了,強撐著坐起身來,滿眼愧疚與痛恨:「都殺了?他怎麼能這樣……那些宮人是無辜的啊!」
「娘娘,您千萬別再逼皇上了,萬一他真的殺了桑將軍怎麼辦啊!」李嬤嬤哄著眼眶提醒道。
安栩頓時明白過來,他殺光了所有的宮人就是在警告她,若再敢做出格的事情,下一個死的就是桑御。
「皇上呢?」她面如死灰地問道。
「守了您一夜,剛才去上朝了。」
「你先出去,關好門,有任何人來都要大聲通報。」
「是。」
李嬤嬤轉身退出房間。
安栩低頭咬著床墊的一角掀開,用受傷的手,忍著劇痛將那封信拿出來。
她雙手廢了,連拿一張紙,都要疼的直冒冷汗。
顧不上想太多,費勁打開了信封,一目十行地將裡面的內容記在心裡,安栩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可隨即,她眼底閃過擔憂,起身連鞋子都來不及穿,雙手夾著信走到暖爐旁丟了進去。
眼看著紙張被燒為灰燼,安栩的心恢復了平靜。
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她終於明白了。
……
下午。
太醫來查看她的傷勢,並且又留下了更好的藥膏。
「所幸娘娘的傷口不深,一日換三次藥,要不了一月,傷口就能癒合大半,到時候書寫穿衣等輕巧的事情,也能做了。」
安栩聽了他的話,點點頭說道:「本宮知道了。」
「那娘娘您好好休息,微臣告退。」太醫離開。
李嬤嬤蹲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打開安栩包裹的傷口,心疼的不行,一邊輕輕呼氣,一邊沾著藥膏塗抹。
安栩正忍著疼,突然聽到福安通報。
「皇后娘娘,貴妃來了,說是送藥。」
李嬤嬤蹙眉,厭惡道:「我看就是來添堵的,我們娘娘身體不適,不見她。」
安栩沒有吭聲,默許了。
福安心領神會,轉身出去回絕,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瓶藥膏。
李嬤嬤剛要讓他扔了,安栩開口道:「拿來本宮看看。」
「是。」福安把藥瓶遞過來。
李嬤嬤打開蓋子放在安栩面前,她聞了一下,似乎沒什麼問題,於是說道:「去告訴貴妃,多謝她的好意,等本宮好了,一定請她來喝茶。」
「是。」
福安轉身去回話了。
李嬤嬤把藥膏放在一旁,繼續上藥,不解地問:「娘娘,您幹嘛收她的東西?」
「是皇上讓送的,本宮若不收,就會有其他妃子接著來送,到時候免不了被打擾。」
「那皇上為何不親自來?」
「他怕了。」
「什麼?」
「他怕我再為桑御求情。」
「娘娘,您如今還是好好養身體,別再得罪皇上了行嗎?」李嬤嬤哀求道。
安栩這次沒有拒絕,也沒有任性,只是勾起唇角笑了。
「好,我聽嬤嬤的話,再也不得罪他了。」
「娘娘您這是……想通了?」李嬤嬤詫異。
「是啊,既然已經入宮了,再想其他的也沒用了,還不如乖乖順從,做一隻聽話的兔子。」安栩眼底閃過意味不明的寒芒。
……
入夜。
安栩看了眼窗外的天,而後吩咐道:「嬤嬤,我心口不舒服,點上賢妃送來的香吧。」
「是。」
「還有……」
「娘娘您說。」
「讓福安去請皇上,就說……本宮想他了。」
「啊?」李嬤嬤愣了下,回過神來連忙笑著點頭,「是是是,老奴這就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