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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想起安栩走之前給了她許多的銀子,不由擔心起來:「那小姐上路,豈不是沒什麼盤纏了?」
「上什麼路?」桑御有種不好的預感,轉身盯著她問道。
「小姐說要離開京城,讓我們兩個暫時留下來。」木槿如實相告,畢竟想瞞也瞞不住。
桑御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有種被人拋棄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他惱火地抓住木槿的胳膊,生氣地質問道:「她怎麼可以丟下我自己離開?她什麼時候走的?」
上次若不是他及時出手,安栩早就被刺客宰了,如今她真是膽子越發大了,竟敢自己一個人上路。
「下午剛走,按照小姐的腳程,怕是已經到臨城了。」
桑御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怎麼可以讓她自己離開?這一路上有多少危險,你知道嗎?」
「危險?小姐說她可以應付的,不會真的有危險吧?」木槿被嚇得六神無主,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去追她,我去雇馬車你收拾東西,連夜趕路明早應該可以追得上。」
「是,我這就去!」
木槿聽完,立刻跑去房間收拾起包袱來,兩人跟劉姐匆匆告別,便快馬加鞭朝著臨城趕去。
……
臨城客棧。
安栩平躺在床上,盯著床頂怎麼都睡不著。
腦海中,儘是關於身世的真相,很多細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陸驍是鎮南王,位高權重、地位不可撼動,而他的長子陸景琛,年少有為、文武雙全,更是繼承爵位的不二人選。
雖然陸景瀾也絕非等閒之輩,但他身上總是多了一絲書卷氣,不如兄長更為凌厲。
按理說,陸景琛成為鎮南王,迎娶季家千金,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為什麼老王爺非要將她許配給自己的嫡子,還要讓她這個孤兒來做震南王府的主母呢?
若說是這位義父對原主情深意切也就算了,可安栩的記憶中,她並未感受到任何父親給予的溫暖和厚待,反而從小就被嚴厲的培養,甚至給她洗腦,一度讓原主失去自我,將陸景琛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難道說,原主的身世極為罕見,有利於鎮南王府,所以才會將她和陸景琛死死綁在一起?
突然,安栩想到了什麼。
陸驍臨死之前曾給過她一把鑰匙,後來被原主藏了起來,這次離家出走她帶在了身上。
趁著夜色,安栩從包袱里拿出那枚鑰匙,借著窗外的亮光仔細打量了一番。
可無論怎麼看,都是一把極為普通的鑰匙,沒什麼特別的。
安栩仔細盤查原主的記憶,突然想起陸驍臨死之前對她說的話。
「這枚鑰匙等到大婚之夜,你自會知道其中含義,安栩本王要你發誓,這一生都要效忠景琛,絕不能有二心,若你可以做到,本王便為你和他許下婚約,可若是你做不到……」
說到這裡,陸驍便沒有再說下去。
原主以為他是病重垂危說不出話了,其實通過他的眼神,可以的看得出,那是帶著死亡威脅的狠厲。
要她效忠陸景琛?
為什麼呢?
原主不是一個孤兒嗎?
安栩握緊鑰匙,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可她卻沒來得及抓住。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十分輕的腳步聲。
安栩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將鑰匙放回包袱,然後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出一把匕首來放在胸前。
門外的腳步聲很輕,但是人數很多,最少也有七八個,且踩著地板時發出的咯吱聲可以聽得出應該是成年男子的重量。
他們手中應該握著兵器,走路之間衣料摩擦似粗布,基本可以斷定是刺客穿的夜行衣。
來者不善!
安栩輕手輕腳地起身穿好鞋,然後將包袱緊緊系在身上,待外面那些刺客還沒靠近之前,就已經抹黑來到了窗邊。
幸好她有個習慣,就是外出執行任務挑選酒店房間的時候,都會挑選窗口臨街的一間房,如此便是留了一條後路。
刺客們終於找到了安栩所住的這間房,為首的黑衣人掏出迷魂煙對著房間吹去,過了一會兒裡面沒有任何動靜,然後對著旁邊幾人比了個收拾。
下一刻,房門被踹開,一群人湧進去舉著長刀對著床鋪的被子就是一陣亂砍。
「等等!」
為首的刺客察覺出異常,阻止眾人的動作後掀開了被子,結果裡面只有一個枕頭,安栩早就不見了蹤跡。
他環顧四周,發現臨街的窗戶敞開著,窗台上還留著腳印,頓時明白過來。
「可惡,她跑不遠,快追!」
一聲令下,刺客們也紛紛從窗口跳了出去。
確定房間沒有人後,一個身影從床底下爬了出來。
安栩並沒有從窗口逃走,因為她知道這些刺客的輕功絕不亞於自己,即便逃走很快也會被追上。
她迅速起身來到窗口往外看去,確認了刺客們是朝著城門的方向追的。
此時,在她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藏在床下等天亮再行動。
二,直接朝著反方向逃跑,或許可以拉開距離逃出生天。
但是,那群刺客追不到人一定會起疑心,搞不好也會想到第一點而折返回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