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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御原本還很擔心,見她呼吸平穩並沒有半點痛苦之色,這才鬆了口氣,悄悄地向她舉了杯酒,滿眼的讚許。
安栩回應了一個笑容,而後低下頭不敢再看,生怕落入有心人的眼裡,被大做文章。
只是,墨廷淵一直盯著她,怎麼可能錯過她與桑御私下眉來眼去的交流,原本愉悅了幾分的心情,頓時又充滿嫉妒的怒火。
燕如雪見識到安栩的驚鴻舞,整個人被氣的說不出半個字來,那些剛才表面誇獎實則捧殺得小貴人們也不敢多言。
賢妃嘴角勾起冷笑,掃過她們幾人,而後退到位置上,站著說道:「皇后娘娘的驚鴻舞,是臣妾自出生起見過最好的,仿佛洛神現世,絕色傾城。」
聞言,眾妃嬪面面相窺,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站隊。
楚婕妤眼波流轉間露出精明,開口說道:「是啊,皇后娘娘舞姿卓然,臣妾等人實在是望塵莫及,看了娘娘的舞,剛才臣妾跳的簡直是班門弄斧了。」
她並未拉踩別人,而是貶低了自己,既討好了安栩,又顯得低調謙遜。
賢妃也不由朝她投去一個友好的眼神。
有了楚婕妤開口,其他想要起身卻不敢起身的新人們立刻聲聲附和,滿是恭維讚許。
安栩微笑回應,沒有半點傲慢或是輕蔑,反而給人一種端莊優雅的感覺,讓人不禁讚嘆,不愧是一國之母,這氣場這格局,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短短三日,能跳出神仙般的驚鴻舞,若不是天賦異稟,那就說明她本身就擅長跳舞。
墨廷淵不由蹙眉,看來那日他要她跳舞,嘴上說什麼不會,不過都是敷衍他罷了。
其實,安栩是真的不會。
但她從小練武,身段本就輕盈柔軟,舞蹈該有的柔韌性她一點不差,只要記住動作反覆練習,就沒有跳不出來的舞。
而且,她一個現代人,隨便編一段新穎的舞蹈出來都能糊弄過去。
就拿驚鴻舞而言,本身的舞蹈梗概就已經在她腦海里形成了,只要把附和曲意的動作連貫下來,怎麼可能會難看?
隨便一跳,那都是秒殺這幫人!
她暗暗鬆了口氣,轉而看向墨廷淵,對上了他探究的視線。
「皇上可還滿意?」她笑著問。
「滿意,朕當然滿意,皇后還真是,讓朕感到意外。」墨廷淵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眼底的寒芒似乎要把她看穿。
安栩不明白,他到底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舞也跳了,難道非要羞辱到她,才能滿意?
可惜,即便他是皇帝,她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既然滿意,那臣妾就功成身退了,剛才跳舞已經是用盡了體力,此刻臣妾渾身乏累,就不能陪皇上了,好在燕貴妃和各位妹妹在,還望皇上盡興。」
說完,安栩起身行禮,笑容恭敬且疏離,也不等墨廷淵開口,直接轉身帶著李嬤嬤走出了清華宮。
見她走了,賢妃也不想繼續待著,連忙起身:「臣妾擔心皇后娘娘鳳體虛弱,自請前去送娘娘回坤寧宮,還望皇上准許。」
墨廷淵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滾別在這兒惹他煩。
賢妃也不介意,連忙起身謝恩,急匆匆追了出去。
安栩都走了,這宮宴也沒什麼看頭,墨廷淵顯得心不在焉。
燕如雪見狀,忙主動上前討好,結果卻是熱臉貼了冷屁股,被直接推開。
眾妃嬪們見狀,也都開始懷疑,這貴妃是真得寵還是假得寵,畢竟皇帝對她的態度,不像是寵愛有加,反倒透著厭惡。
安栩從小路返回,走到一半,終于堅持不住,扶著旁邊的石頭停了下來。
「娘娘……」
李嬤嬤疑惑,打著燈籠剛湊近。
「噗——」
安栩突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紅色的液體糊滿了燈籠殼。
「娘娘!」李嬤嬤嚇壞了,將燈籠一扔,連忙上前攙扶,「娘娘您怎麼了?不要嚇唬老奴啊……」
看著李嬤嬤都快要急哭了,安栩扶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終於撐起一絲力氣。
她安撫道:「沒事,我沒事,剛才跳舞的時候,太累了,回去聞香吃藥,就會緩解的。」
「娘娘若是不能跳就不跳了,何苦這麼逼自己啊?」
「本宮若是不跳,豈不是被那群小人看扁了?墨廷淵想要羞辱我,即便是筋疲力竭,我也不能丟了北齊皇室的顏面!」安栩強撐著靠在石頭上,仰頭望著夜空。
她突然發現,今夜星光璀璨,漫天銀河十分壯觀。
可這畫面卻似曾相識。
「我好像,在哪見過這種天空。」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低聲呢喃。
「娘娘!」賢妃終於趕上來了,看到地上的血跡,嚇得花容失色,「娘娘你沒事吧?」
「無礙,累著了。」安栩搖頭,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臣妾派人去請太醫,順便把轎輦找來。」賢妃說道。
安栩急忙阻止:「不行,若是讓後宮那些不安分的知道本宮身體如此虛弱,肯定會趁機搞一些小動作出來噁心人,賢妃不用擔心,本宮休息一下就可以自行回宮。」
賢妃只能作罷,於是上前挽著她說道:「臣妾扶著娘娘回坤寧宮。」
「多謝賢妃一片心意。」安栩沒有拒絕,而是跟她一起慢慢往前走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