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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請朕過去,什麼事?」他沉聲問。
劉喜回答:「福安說娘娘身子不適,一天都未進食,想請皇上過去看看。」
墨廷淵蹙眉:「她沒吃飯?胡鬧!」
說完,站起身也不管燕如雪還跪在地上,腳步如疾風般掠出了門,朝著坤寧宮趕去了。
看著他遠去消失在院門後,燕如雪臉色變得陰鬱,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狠狠握緊了拳頭。
「賤人,竟敢用苦肉計跟本宮爭寵?哼,走著瞧!」她氣急敗壞地將桌上的酒壺摔在了地上。
……
墨廷淵匆匆趕到坤寧宮,剛到門口就停止了腳步。
寢殿內悠揚的琴聲傳來,旋律柔美透著一股淡淡的淒涼。
劉喜剛要大聲通傳,便被他阻止。
抬手屏退宮人,他悄悄地走了進去。
安栩專注在琴聲里,一時間忽略了腳步聲。
她跟著旋律開口唱道:「春去白了華發落寞了思量,剪下一縷愁絲遮目讓人盲,今人斷了腸今天各一方,今生與你相見無望。」
「繁華落幕離人難敢訴衷腸,昨夜又見當年棄我不歸郎,今夜太漫長今兩股痒痒,今人比枯葉瘦花黃。」
「我應在江湖悠悠飲一壺濁酒,醉里看百花深處愁,莫把那關外野遊留佳人等候,夢裡殤此情高几樓,夢裡殤此情高几樓……」
一曲離人愁宛如天籟,如訴如泣的歌聲,讓人心腸寸斷。
墨廷淵的手在袖中收緊,漆黑的眸在夜色中更顯陰冷,他看著窗後的人影,凌然的身軀不由晃了晃,腳步也僵在了原地。
他原以為,她是為了他寵幸燕如雪才不肯吃飯,才會難受,可從歌詞中,他才恍然大悟。
她所傷感的,是與她有緣無份,天各一方的桑御!
殿內。
一曲終,安栩有些意猶未盡,剛才那首旋律簡單,只是用來練手的。
這次她想再彈一首難的,正打算下手,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安栩被嚇了一跳,抬眼看去,只見明黃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墨廷淵,他臉色不好,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懾人之氣,眼底的凌厲,仿佛是想把她活剮了。
安栩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挪到琴旁,欠身行禮,忍不住問了一句:「臣妾參見皇上,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
「朕怎麼來了?」墨廷淵冷笑,「皇后不是說自己身體不適,派人請朕過來看看嗎?」
「啊?」安栩蹙眉,心中疑惑了一下,可很快就反應過來。
肯定是李嬤嬤不甘心燕如雪獲寵,所以派人去請他。
若是不承認,那李嬤嬤一定會受到責罰。
於是她只能低下頭說道:「是,臣妾剛才身體不適才派人去請皇上,這會兒好多了。」
墨廷淵一眼就看透她心中所想,可是卻懶得追究這件小事。
他抬腳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那張琴,冷冷說道:「此琴名為幽凝,取天山冰層下的翡翠所致,琴身清澈如水,觸感清涼,全天下只此一張。」
安栩心想,難怪音色如此好,果然珍貴。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墨廷淵一腳將幽凝琴踢飛出去。
琴身狠狠撞在牆上,摔得粉碎,滿地的殘渣,只剩下崩壞的琴弦還算完整。
安栩嚇了一跳,驚恐不安地說道:「皇上,您幹什麼?」
這琴價值連城,也太浪費了啊!
她的心在滴血,滿眼心疼和憤怒。
墨廷淵冷眸瞥過滿地的殘渣,轉而看向安栩,薄唇勾起嗜血的笑。
「朕的東西,即便毀了,也絕不會讓其他人染指分毫!」
他意有所指,直勾勾盯著她,這樣的眼神太過狠戾,讓安栩心中慌亂。
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強作鎮定低頭回道:「臣妾不知此琴對皇上如此重要,所以才會彈奏,還請皇上恕罪。」
墨廷淵逼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會跳舞嗎?」
安栩愣了一下:「啊?」
「跳給朕看。」
第269章 一舞驚鴻!
跳給他看?
安栩沉吟了一下,而後說道:「皇上,臣妾聽聞貴妃是京城第一身段,您想看跳舞,不如回翊坤宮。」
「你在給朕下逐客令?」墨廷淵眯眼,氣息中帶著危險。
「不敢不敢,只是臣妾肢體不協調,不敢獻醜,怕玷污了皇上的眼睛。」
「朕的皇后,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
若是後宮其他妃嬪,聽到他的要求,即便是腿斷了都恨不得站起來跳一曲,博得他的歡心。
可偏偏他所愛之人,卻對他棄若敝履。
墨廷淵出生即太子,如今年少稱帝,一向是從容自信,遇到安栩之前,他幾乎沒吃過閉門羹。
現在,他連讓她跳個舞都不肯,分明就是把他的威嚴踩在腳下踐踏!
可安栩卻覺得他就是藉機羞辱自己。
她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大秦的皇后,什麼時候也不該淪落到靠跳舞爭寵獻媚。
越想越委屈,心口處隱隱作痛,不禁蹙眉。
見她臉色不好,又抬手放在胸前,墨廷淵心底一緊,可隨即這份擔心變成了懷疑。
這個女人之前也不是沒裝過心疾發作來騙他,誰知道此時是真是假。<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