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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掌握,如果這樣活著,和前世有什麼區別?
墨廷淵聞言只是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看你表現,本宮會考慮的,何況你現在還沒資格與本宮討價還價。」
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小心思,起身往外走去,擦肩而過時,他突然停下腳步斜眸打量她。
安栩瞪他一眼,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距離,並且問道:「殿下還有何指示?」
「太后壽宴如此隆重的場合,你就穿成這樣?」他蹙眉問道。
安栩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衣服確實樸素,連陸景雲身邊的丫鬟都比她穿的好。
可沒辦法,她無奈地說:「我今日以丫鬟身份入宮,又不是王府千金的身份,穿什麼都一樣。」
「丫鬟?」墨廷淵先是一怔,而後又想到了什麼,眸底的冷意少了許多,問道,「肩膀的傷可痊癒了?」
安栩心想,他這是在關心她?
應該不至於,許是怕自己身體不好,耽誤了他交代的事情。
於是回答道:「殿下放心,臣女身體無恙,一定會儘快找到那幅畫。」
墨廷淵確實是關心她,可聽到她這麼說,也沒有多問,而是對著門外說道:「來人。」
無情推門而入,單膝跪地拱手行禮:「爺,您吩咐。」
「派人將她收拾一番。」墨廷淵略帶嫌棄地瞥了安栩一眼,冷著臉說,「本就難看,還穿成這副德行。」
「不用,我這樣挺好的,您還是別麻煩了,臣女告退!」安栩連忙婉拒。
她是來看陸景雲出醜的,又不是來選美的,打扮的好看難看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若真的想與那些鶯鶯燕燕爭奇鬥豔,還不如卸掉臉上的丑妝來得實際。
說完,立刻往外跑去,根本不給無情攔下她的機會。
見她跑得快,墨廷淵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女子不愛美,還真是頭一次見。
過去身邊的女人,哪個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生怕難以吸引別人的注意,可安栩卻如此與眾不同。
她明明有一張傾城傾國的臉,卻非要扮成令人作嘔的醜女。
這其中難道另有深意?
「爺,要不要屬下去追……」無情有些遲疑地問。
「不必了,隨她去吧,待會兒讓她坐到沉雪身邊,省得被人找麻煩。」墨廷淵有些心煩意亂的吩咐道。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說完,無情起身離開。
墨廷淵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她唇瓣的餘溫。
鬼使神差地他竟忍不住放在鼻息間輕嗅,是淡淡的桂花糕的香氣。
他莫名發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中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悸動來。
……
安栩剛出了院子就看到了門口守著的蕭瀚,於是停下腳步冷嘲熱諷道:「能用同一招騙我兩次,蕭侍衛還真是厲害啊!」
蕭瀚一臉慚愧,拱手彎腰說道:「實在抱歉,卑職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安小姐不要見怪。」
安栩雙手環胸冷哼一聲:「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有一有二沒有三,蕭侍衛從今以後你對我說的每句話,我都要三思而後行,告辭!」
說完,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昂首挺胸地跑走了。
蕭瀚汗顏,滿臉的無奈。
他心想:太子爺的鍋,憑什麼要我背?
此時,十米外的花叢里,琴兒悄悄收回半個身子。
她遠遠看到安栩和蕭瀚說話,心中大為震驚,眼珠子一轉,嘴角勾起壞笑,立刻轉身朝著宴席跑去。
下一個便是陸景雲的節目,她正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琴兒垂手上前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頓時臉色大變。
「你確定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琴兒肯定的點點頭,補充道,「安栩她假意上茅廁其實就是偷偷與侍衛私會!」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得抓住這對姦夫淫婦,這樣我大哥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廢除婚約!」
「沒錯,這個安栩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骨子裡就是騷狐狸,到處勾引男人!」
「哼,待會兒看她怎麼出洋相!」陸景雲勾起嘴角滿是得意地笑起來。
林彩霞的琵琶彈完了,接下來就是陸家千金向太后獻藝。
陸景雲原本是打算彈琴,可若是少了舞蹈便無法展示這身暮雲紗,最後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選擇跳一曲謫仙舞。
她緩緩起身,揭開胸前的繩結,隨著披風滑落露出一身熠熠生輝的金粉色長裙。
陽光灑落,折射在裙擺之上,絢麗多彩、璀璨奪目,仿佛是天邊下凡的仙子,出塵絕艷。
眾人看傻了眼,不由被這暮雲紗的美感到深深的折服。
悠揚的樂曲響起,陸景雲跟隨著節奏翩翩起舞,衣袖飄飄、裙擺搖曳,當真如詩詞中所訴,翩若驚鴻、宛若游龍。
陸景雲心想,這下必定驚艷四座,艷壓群芳。
她忍不住偷偷看某個方向,卻發現墨廷淵壓根兒不在位置上,頓時心中涼了半截。
本以為自己精心準備了一個月,一定可以讓墨廷淵刮目相看、傾心不已。
可到頭來,他卻根本連看都沒看到!
陸景雲的心情猶如從雲端落到了塵土裡,實實在在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灰意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