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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御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是,我當然知道。」
「那你告訴我,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桑御想了想,嘆了口氣,這才說道:「我是你救下的奴隸,若沒有你,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奴隸?」安栩滿眼詫異,很難相信。
「對,南疆國覆滅,我是皇室唯一倖存之人,你將我從地下鬥獸場買走,並讓我做了你的貼身侍衛。」
「那後來呢?我和墨廷淵還有陸景琛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桑御說道:「據我所知,你曾是鎮南王府收養的義女,老王爺死後,給你和陸景琛定下了婚約,但是他卻對別的女子心有所屬,屢次三番羞辱你,而後你在舉辦大婚當日悔婚,並跟著墨廷淵入了太子府。」
「難怪陸景琛說差點娶了我,好啊,他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你中毒時,是他送來的解藥。」
「他真的送了解藥?」
「嗯,至於你和墨廷淵,我是親眼見證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他為了你自斷手筋,險些喪命,還為了你不顧一切前去鎮南王府搶婚。」
安栩聽到這裡,心中不免感動。
「那……我和他確實是真心相愛過的。」
「可能是吧,但他到底是負了你。」桑御惋惜道。
「負了我?」安栩想起墨沉雪的話,心裡仍是抱有一絲希望,「桑大哥,他如何負了我?」
「他把你送走後,娶了想要殺你之人的女兒做太子妃,幾個月都對你不聞不問,這還不算辜負嗎?若不是因為他,你也不會險些喪命。」
第262章 犧牲一個你,算得了什麼?
「那為什麼,你們還要讓我嫁過來?」安栩心中悔恨,若當時死活不肯嫁,應該會有轉機。
「你以為你挑中的那幅畫像,真的是巧合嗎?」桑御冷著臉問道。
這句話,敲響了安栩腦袋裡的警鐘,頓時恍然大悟。
她閉上眼睛選畫的時候,曾聽到了腳步聲在動,可當時她並沒有懷疑。
所以,哪有什麼巧合,更沒有墨廷淵的畫無意中混入了那些畫裡。
只是他們所有人找的藉口,故意設計她罷了。
安栩震驚無比,一時間難以接受。
「不可能的……父皇母后不會如此狠心……」
「家國天下才是大事,你只是一個公主罷了,栩栩,沒有什麼感情值得寄託,你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掌握命運。」桑御牢牢握緊她的手,語氣堅定。
安栩愣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眼。
「為什麼……他們明明表現的那麼愛我……」
「栩栩,他們愛你是真的,可在北齊那麼多百姓面前,犧牲你一個公主,又算得了什麼?何況,你父皇母后一直以為你深深愛著墨廷淵,他們以為自己做了一件成全你的好事。」
聽到桑御的話,安栩突然覺得很可笑。
「成全……我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可所有人都覺得是為我好……如果嫁給墨廷淵真的這麼好,我當初為什麼歷盡千辛萬苦跟著你去北齊尋親呢?」
她說著,眼眶發紅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滑落。
「桑大哥,這天下真大啊,可是沒有真正一處,屬於我的家呢。」
桑御是最懂安栩的,她從來不屑於做一隻籠中的金絲雀。
她是翱翔天際的鷹,嚮往自由和曠闊的天地。
這深宮裡的一切,都太約束她了,所以才會把她那麼桀驁的一個人,磨成了現在的樣子。
規矩、尊卑、階級、皇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枷鎖,牢牢禁錮著安栩的天性。
她不敢放肆,不敢囂張,更不敢做自己,因為她身後有在意的人,有整個北齊。
曾經在東秦,她在意的人只有他和木槿,只要他們兩個安全,她可以肆無忌憚。
可現在,她的軟肋太大了。
整個國家,稍有不慎,就會牽起兩國之戰,到那時,戰火紛飛、生靈塗炭、血流萬里。
南疆覆滅,世間只剩下他孑然一人。
安栩想要護著北齊的心,他最能理解。
三國鼎立,東秦兵強馬壯,想要發動戰爭吞併北齊南楚只是時間問題。
墨廷淵絕不是泛泛之輩,他的野心比上一個皇帝更大。
只是現在朝廷內部大權還沒有盡數掌握,一但他完成了攏政,下一步,就是一統天下。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突然房門被人推開,一抹明黃走了進來。
墨廷淵目光直直落在桌上兩人相疊的手上,漆黑的眸子裡,閃現出無數銳利如鋒的殺氣。
安栩立刻收回手,站起來欠身:「臣妾參見皇上,您怎麼來了?」
桑御也跟著站起來,目光一瞬不瞬地對上他的眼神,絲毫沒有退縮與怯懦。
他拱手鞠躬,語氣鎮定:「卑職見過聖上。」
墨廷淵負手而立,語氣冰冷:「栩栩,過來。」
他帶著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安栩只能順從地走過去,可剛到近前就被他一把摟進懷裡。
桑御見狀,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抿著唇卻始終沒有開口。
墨廷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眼神陰鷙:「栩栩,你們在聊什麼?」
安栩的腰被他掐得有些痛,咬了咬牙說道:「回皇上,臣妾和桑大哥在談父皇母后近來的情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