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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副牌匾,周圍那些嫉妒曲家生意,時不時搞些小動作的商家腸子都悔青了,紛紛拎著賀禮來示好。
三叔公樂壞了,買了兩盤大紅的炮竹,當場放了。
海鮮樓本就忙不過來,因為有了皇帝親賜的金字牌匾,更忙不過來了。
吳常打聽了半天,晚間給曲箏回話,「公主對這件事一概不知,起作用的應該是段統領遞上去的那兩份奏摺,段統領說這兩個奏摺是他在公爺的授意下寫的。」
曲箏沒有說話,坐在那裡怔了半晌,原來是謝衍幫她。
曲箏這邊早早就得到了好消息,謝衍遞上去的摺子直到晚上還毫無動靜。
公主府。
謝衍一邊接過石大夫剛熬好的藥湯,一邊擰眉道,「看來陛下是不想掏銀子了。」
胡叔分析,「最近陛下煉丹很勤,戶部已經被他搜刮的苦不堪言,修建房舍可是要一大筆銀子,陛下哪能捨得掏。」
謝衍知道找順安帝要錢難,可他在奏摺中已經把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這兩萬人一旦安置不好,且不說城內因缺少廉價的勞力物價攀漲,就說這些人若被逼急了,成了流民賊寇,搶家劫舍,京城極其周邊的城郭村莊都無寧日。
要知道,人吃不飽肚子的時候,什麼反骨都能逼出來。
思及此,謝衍藥湯都來不及喝,更衣去了皇宮。
順安帝正在丹房打坐,聽說謝衍來了,擺手讓方公公傳話,「就說我在參道,誰都不見。」
方公公一路小跑傳了話,很快又回到丹房,苦著臉道,「謝大人說,陛下若不去,他就在勤政殿坐到明日早朝。」
順安帝知道謝衍這是在逼他,氣的砸了幾個香爐,而後指著方公公厲聲道,「你去說,讓他自己去戶部庫房扒拉,但凡他能湊夠銀子,朕就准了他的奏摺。」
謝衍得到命令後,當下就揪著戶部的幾位尚書連夜核算,老尚書們對著算盤珠子扒拉半夜,除去不能動的專項開支,國庫竟真的沒多少余錢,就算掏空,也不足謝衍所需一半。
謝衍看著那點可憐的數字,心裡微寒,順安帝為了煉丹已經瘋狂至此了麼,偌大一個國庫都快被他搬空了。
剩的這點銀子,連開首工都勉強。
謝衍和戶部幾個尚書又商量了幾個方案,子時回到公主府,見吳常在大門口等他。
一起進到府中,吳常直接道,「我打聽過了,陸秋雲那日回京後直接去了醉仙樓三樓,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我今夜去三樓房間挨個查過,都沒見她的身影,只有蕭國舅在醉仙樓的包間,進不去,沒有查。」
謝衍目光一凝,醉仙樓三樓是女子賣身的地方,陸秋雲怎麼會去那裡?若真的在蕭國舅的房間,他們之間又會是什麼樣的關係?
不管什麼樣的關係,都不會正常。
沒想到,十年的時間,竟把陸秋雲變成了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女子。
謝衍微搖了搖頭,吩咐吳常,「你繼續派人盯著,若見蕭國舅去了三樓,立刻通知我。」
*
翌日,謝衍天不亮就進宮處理政務,他不在這幾日,案牘又堆成了山。
筆耕不輟的一直忙到正午,忽聽守衛進來傳,段統領求見。
他點頭准了。
段統領還未完全跨過門檻就歡天喜地道,「謝大人,修建民舍的摺子,陛下批了!」
說著就沖他搖了搖手中帶著陛下硃批的奏摺。
謝衍疑惑,「陛下為何突然准了?」
昨晚還讓他去空空如也的國庫找錢。
講到這個,段統領更興奮,「是曲姑娘捐了一大筆銀子給朝廷,國庫有錢了。」
謝衍心裡覺得奇怪,她年前不是剛上繳朝廷一筆錢麼,這才幾天,怎麼又繳?
段統領見謝大人怔住,心裡焦急想點醒他,「大人啊,我看曲姑娘應該是在幫你。」
否則那能那麼巧,公爺這邊需銀子,曲姑娘就捐了。
他忍不住感慨,「曲姑娘真是有情有義的女子,雖然和公爺和離了,卻還能急您之所急。」
段統領覺得自己挑的挺明了,謝大人應該能聽懂。
抬頭卻見謝大人面色不知何時變得陰沉,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段統領傻眼,難道自己又奉承錯了。
剛想往回找叭兩句,謝衍卻已走出了屋子。
片刻之後,謝衍來到曲府,門口的僕人本想要他出示拜帖,卻被謝衍一身的威壓封住了喉,張了張口還是沒敢出聲,眼睜睜看著他長驅直入。
謝衍憑直覺走進茶室,果然見曲箏坐在裡面撥算盤,身邊一堆票據。
曲箏見謝衍堂而皇之的進了茶室,起身,問,「公爺來曲府何事?」
謝衍眉頭擰成一疙瘩,看起來氣很大,卻又克制自己。
他站在茶桌的另外一邊,壓著心底的意難平,輕問,「曲箏箏,你一定要和我禮尚往來麼?」
曲箏垂眼,知道自己捐銀子的心思被謝衍窺探到。
她這次捐銀雖然打著「回饋皇恩」的名頭,實則是因為陛下封賞她這件事上,謝衍助益頗多,而她一貫都不願欠他,正如他說的,她想禮尚往來。
當然她也很願意幫助那些災民。
面對謝衍的質問,她只能坦誠道,「謝公爺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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