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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遲疑了一下,「聽描述是個美男子啊?」
說話間,曲箏已經在他頭頂挽好髮髻,四條束至顱頂的小辮在雪白的發間顯得利落而幹練。
她又從自己頭上抽出一根青玉單簪,緩緩插入他的髮髻中間,「可是花媽媽說那男狐狸精頭髮是白色的,我們幾個當時怎麼都想像不出,一頭及腰白髮的男人怎麼會好看呀。」
謝衍身子微僵,無語凝噎。
曲箏固定好髮髻,這才轉到他的面前,認認真真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手藝,慢慢俯身到他的眼前,水眸亮晶晶的看著他,「但是——」她臉微微一紅,聲音低了下來,「我現在相信那富家小姐的眼光了,一頭白髮真的是美若冠玉。」
謝衍幽隧的眸子猛然一縮,在四目相對的凝視中又一點一點擴大。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鼻尖幾乎碰在一起,呼吸縈縈繞繞交纏,他目光直直看進她的眼中,餘光卻被那兩片紅潤的唇瓣占滿。
暖黃色的燭火在兩人眼中跳動,周遭的空氣仿佛也被點燃,熾熱到呼吸困難。
曲箏先燙紅了臉,眸光一晃,想轉身逃跑。
她念想剛起,就被窺破,還沒來得及動作,一雙大手勾住了她的細腰,下一刻,她被按進男人滾燙的胸膛,幾乎在同一時間,他身子一轉,將她押在地台上,高大的身子毫不憐香惜玉的疊下來。
曲箏背抵著台面,清晰感受著男人大山一樣沉重的傾軋。
謝衍呼吸加重,五官下逼,狠狠抵住了她的額頭,一臉燥氣的磨了磨後槽牙,氣急敗壞的問,「曲箏箏,你講故事前,有沒有想過這個後果?」
重生之後,在他們的關係中,他一直是進擊的那一個,如今他好不容易退了一步,她竟又來招惹他?
他脖頸兩側的青筋暴起,俊美的臉被激成緋紅,在一頭銀髮的映襯下,好看到妖艷。
「謝衍。」曲箏雙手慢慢箍住他的脖頸,抿了抿唇,忽而在他唇上一嘬,聲音卻顫著問道,「若是這樣呢?會有什麼後果?」
吳常和謝玉站在屋門外,忽聽屋內哐啷一聲門板震動聲,兩人同時回頭。
只見方才還大敞的東廂房,兩扇門已經被關的密不透風。
第77章
◎失控◎暑熱尚未席捲大地,屋裡卻已成蒸籠。
曲箏的身體仿佛被一團陽剛炙熱的火球包裹,輾轉幾許就已經香汗淋漓。
她背抵著地台上的蒲墊,像飢餓猛獸蹄下的一隻綿羊,在力量對比懸殊的侵占中,慢慢失去掙扎的力氣,軟成一團等著被吞吃。
在京城,鎮國公府的小公爺—後來隻手遮天的謝大人,一貫是疏冷矜貴的禁慾典範,但只有曲箏知道,在男女親密關係上,他比誰都狠,比誰都會折騰人。
此刻,她整個唇壁都像被石磙碾過,火辣辣的麻著,兩片唇瓣好像腫了,沒有知覺,小舌則早已不是自己的。
她現在知道惹禍上身的後果了。
燭火在熱流涌動的室內潺潺跳動,蠟油淌至桌面,慢慢集聚成堆。
熬了不知多久,被堵了呼吸的曲箏才猛然獲得一絲新鮮空氣。
她虛弱的張開被汗水打濕的睫毛,對上一雙晶亮深炯的桃花眼。
謝衍臉仿佛被洗過,汗水沿著脖頸一路流進衣領,胸脯微微起伏。
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凝視幾許,忽而伸手,用指腹按住慢慢摩挲。
曲箏累的不想動,小口小口的喘氣,溫熱的氣息撲灑在他的手指。
「曲箏箏。」他寬闊的胸腹又壓下來,在她唇上輕輕一吮,薄唇划過臉頰貼近她的耳垂,啞著嗓問,「你是不是出門前就想好了,要勾引我?」
曲箏耳朵被男人重粗的氣息吹的痒痒的,憤怒一出口居然變得像嬌嗔,「謝大人什麼時候變得說話不講邏輯?我今日出門前,就沒想過會遇見你,再說...再說...」她軟綿無力的推了他一把,「誰勾引你了!」
說完又有點心虛,耳垂紅的仿佛滴了血。
謝衍止不住輕笑出聲,捏了捏她的耳垂,挑眉又問,「那你今日為何塗了我最喜歡的榴花口脂?」
曲箏囧住。
她一向愛美,也喜追逐新式的胭脂水粉,尤其是上一世每月十五,她總會花很多時間挑選出最受追捧的甲煎口脂,一絲不苟的塗在唇上。
可奇怪的是,謝衍總是在親她一口後,微微蹙眉,而後用指腹一點一點把她精心塗好的口脂擦去,才會繼續。
她一直以為謝衍不喜口脂的味道,直到有一天,她隨便塗了個最簡單的榴花口脂,謝衍非但沒有擦去,還吃了個乾乾淨淨。
後來她才琢磨出道理來,他對吃進口的東西一向敏感,那些新式口脂雖然色澤好看,但用料複雜,為了固色常常填加豬胰、硃砂等物,他自然不喜。
而這榴花口脂則還是用老式的法子,只有石榴花和蜜蠟兩種可以入食的材質,謝衍自然不排斥。
故而在上一世,她扔掉所有新式的甲煎口脂,只留下榴花口脂。
只因他喜歡。
如今看著他鳳目微微上挑的得意樣,曲箏心裡又臊又羞,橫了他一眼,撇嘴,「誰為你塗了,我自己喜歡不行麼?」
謝衍悶嗓一笑,狠狠揉了揉她發燙的耳垂,「小騙子,在京城我可一次都沒見你塗過。」
曲箏咬唇,輕輕的垂下濡濕的長睫,沒想到這點微小的變化都被他發現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