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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眼流波,顫聲柔氣。
他覆在腰上的手繼續向下遊走,膝蓋左右一頂,用行動代替回答。
夜深露重,瓊亂玉碎。
謝衍猛然從黑暗中醒來。
入目是他一個人冰冷的床,暖帳不在。
他做夢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做如此不堪的夢,他清楚的知道那女子是曲箏,但男子,不確定是他還是別的....他心裡窒息,不敢往下想,仿佛在夢裡也不能接受和她的是別的男子。
*
翌日清晨,謝衍改道去了御史台。
曲箏則和清樂公主來到醉仙樓。
這幾日清樂公主邀請了她幾次,她都推拒了,今日可能因為知道謝衍上山,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這才有心思和清樂出來玩。
兩人在包廂坐下後,清樂睇一眼外面坐著的沈澤,捂著嘴笑,「你表哥長得挺好看呀。」
曲箏點頭,「表哥在江南追求者排著長隊呢。」
清樂道,「我看你這表哥對你可是關照,那些女孩子是不是都嫉妒死你了。」
曲箏仔細想了想,自信,「比起表哥,她們好像更喜歡我。」
清樂大笑,「這個我相信。」
兩個人變說笑邊品茶吃點心,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清樂公主突然想起一件事,問,「我最近怎麼聽坊間有傳言說,謝衍升了輔國公,終於揚眉吐氣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讓你把嫁妝都搬回曲府了。」
曲箏氣笑,她搬嫁妝的事明明在前,怎麼變成謝衍升官後讓她搬的。
不過流言就是這樣,不管青紅皂白,只管按人們想聽的編。
清樂公主見曲箏但笑不語,急著問,「是不是真的呀,謝衍真會休你?」
曲箏平靜道,「算是真的吧,我們正在和離,不出意外,他現在正拿著我們的和離書往溫泉行宮,陛下今日若蓋了章,我們就算正式和離了。」
清樂公主像是聽了一場天書,嘴巴久久合攏不上。
曲箏廢了好一番口舌才讓她相信這件事的真實性。
清樂公主和別人不一樣,她不相信男人,所以她心裡雖然有一點點為曲箏遺憾,卻也沒有長吁短嘆,反而叫了一壺好酒進來,爽朗道,「離就離,謝衍那樣的冰山,不要也罷。」
酒是玉娘端進來的,曲箏沒來的時候,她和清樂公主也混熟了,聽她要了一壺酒,親自進來溫酒。
清樂公主喝了兩杯酒,話匣子又打開,問玉娘,「你那陸御史今日怎麼沒來?」
玉娘回,「他替謝大人去溫泉行宮領旨了。」
清樂公主和曲箏交換了一個眼神,忙問,「那謝衍呢,他自己不去麼?」
玉娘點頭,「嗯,謝大人這次不去溫泉行宮。」
曲箏心裡一咯噔,謝衍這次不去下次要等到什麼時候?
清樂公主給曲箏遞了一杯酒壓驚,「我聽說,父皇還想把回京的時間往後延。」
曲箏一口悶了清樂遞過來的那杯酒,酒液入喉,才壓下胸中的忿郁。
清樂見曲箏聽了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頹頹的,叉腰道,「你別急,我早就看不慣父皇在溫泉行宮一住不回的行為,我明天就裝病,讓他回來。」
作者有話說:看見寶子們都著急了,快了快了,謝小狗的情緒養的差不多了,明天大概我儘量寫到告御狀。
至於男主重生,再後面一些,他這一世必須清清醒醒的愛上女鵝,不是因著愧疚,不是因著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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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告御狀◎韶華書院。
謝衍和宮北先生對弈完一局,回到茶台喝茶。
「聽說清樂公主生病,皇帝提前下山了?」宮北先生邊煮茶邊問。
茶湯中升起裊裊青煙,謝衍鋒利的眉眼若隱若現,「他宣布延遲回京,不過是想讓那些文官放鬆警惕,肅清之後,心裡定然急著想回宮,清樂公主的病,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台階罷了。」
宮北先生冷笑,「你這個好舅舅,越來越會當皇帝了,讓你雙手沾滿鮮血,自己躲的倒輕鬆。」
謝衍沉目,「和這些人的帳我本身就要親自算,他躲不躲都無所謂,至於我和他的帳,他想躲也躲不了。」
宮北先生看了謝衍一眼,慢悠悠翻攪煮沸的茶湯,半晌才緩聲道,「你一向謀定而後動,但這次行動,心太急了。」
短短几日,就砍掉蕭家另一條臂膀,很難不引起蕭家的警覺,進而猜出謝衍的目的。
謝衍目光一頓,緩緩垂睫,「老師教訓的是。」
宮北先生一臉嚴肅,「難道說你身邊出現了,能影響你定力的人?」
謝衍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卻突然一跳。
從韶華書院出來,謝衍心裡久不寧靜,雖然他在老師面前否認了那個人的存在,卻騙不了自己,他心境確實受影響了。
說不出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常常陷入失落的泥沼里,仿佛只有不停的復仇才能彌補心裡巨大的空洞,徹底打亂了做事的節奏。
仿佛有些東西在慢慢失去他的控制。
斜陽已落,暮靄沉沉,他跨上馬背,一勒韁繩,朝曲府走去。
到了門前,他緩緩勒馬,目光對著那扇黑油的大門,凝了凝,才翻身下馬,走了過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