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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輕啄她的耳根,聲音柔的讓人心顫,「曲箏箏,老實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換口脂的?」
曲箏撇過頭本不想回答,卻被男人惡意咬的花枝亂顛,只好咬牙惡狠狠道,「離京後。」
謝衍笑眼鎖著她含羞的目光,嘴角勾出一絲邪氣,慢慢的「哦」了一聲,「我知道了,原來是那時候。」
曲箏蹙眉,不滿的嚷嚷,「你知道什麼?」
她還想說什麼,男人春水染過的五官卻又逼下來,她滿腔的憤怒被堵回口中。
昏昧的室內溫度再度升騰,燭火嗶啵一聲滋響。
*
夜色漸深,月升半天。
東廂房緊閉的兩扇門終於拉開。
出門前,曲箏嬌眼剜了一下謝衍,又徐徐垂下,仔細的把頭髮和衣襟整理了一遍,小臉還是藏不住擔憂。
謝衍知道自己放縱的狠了,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曲箏箏,不要害怕,你要相信,我會盡我所能,給你一個交代。」
曲箏抿唇,輕輕的「嗯」了一聲,這才有勇氣踏出房門。
走出去才發現,屋外空無一人,不但謝玉和吳常不在,下人也不見了蹤影。
曲箏舒了一口氣,心裡的難堪減輕一些。
走出屋子,只見繡杏從院門外的馬車上下來,遠遠的沖曲箏招手。
曲箏心裡一喜,看了一眼謝衍,「你叫了繡杏?」
謝衍搖頭,「我剛才一直和你在屋裡...」「停!」曲箏剛鎮定的臉色又紅了起來,「你快別說了。」
謝衍從善如流的噤了聲。
兩人一起走到院外,才發現謝玉和吳常都在,估計是為了避嫌,刻意遠離了廂房。
繡杏低著頭不敢看謝衍,小心翼翼的走到曲箏面前,道,「姑娘,我來接你回府。」
曲箏正在發愁回府後怎麼說今日的事,有繡杏打掩護就好多了,忙問她,「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繡杏指了指不遠處的謝玉,「是小謝大人派人到府里,叫我來接姑娘。」
曲箏瞬間明白謝玉的用意,如果有他這個縣丞做擔保,她今天半夜才回府的事就更好解釋了。
她喊了一聲謝玉,溫聲道,「謝謝你的悉心安排。」
謝玉雙手一揖,「曲姑娘客氣了。」他頭始終低著,直到曲箏上了馬車都不曾抬起。
謝衍看了謝玉一眼,對吳常道,「你帶人護她平安回到曲府。」
吳常得令,跟在馬車後面走了。
謝玉這才抬起頭,頓了頓才走到謝衍面前,低聲道,「三哥,回屋吧。」
謝衍眼縫壓的細細,在謝玉臉上定了幾息,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弟弟,半晌才緩聲道,「你有心了。」
謝玉心裡一顫,差點失神,強裝鎮定道,「我作為同族兄弟,自然應該為三哥分憂。」
謝衍又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進院。
謝玉繃緊的神經一松,臉上這才顯出深深的悲愴。
還好這只是掩人耳目的臨時官署,否則他根本沒勇氣踏進東廂的那間屋子。
只因見之就會心痛。
*
曲家的馬車內,繡杏陪曲箏坐在車廂里。
她被謝玉派去的人匆匆叫來,並不知道姑娘發生了什麼。
後來見姑娘和公爺一起走出來,她那顆心才放下,此刻見姑娘神思不屬的坐在那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姑娘!」繡杏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公爺是不是欺負你了?」
姑娘是背著公爺偷偷跑回江南的,再次面公爺難免不算這筆帳。
「啊?」曲箏下意識摸了摸還在發麻的嘴唇,暗暗吃驚,出來前有半個時辰,她明令禁止謝衍弄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且又等所有肉眼可見的紅腫消下去才出來的。
她又默默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也重新穿好了呀。
繡杏是從哪裡看出來她被謝衍「欺負」了?
繡杏見曲箏眼神躲避,一把拉住她的手,難過道,「姑娘不要害怕,就算公爺現在隻手遮天,咱們以後少出門,他還能為以前的那點舊事闖進府中責難不成?」
繡杏雖然一直跟在曲箏身邊,卻一直搞不清公爺和姑娘撲朔迷離的關係,回江南之前她曾堅定的認為公爺對她家姑娘是有情的,回來後聽到太多關於公爺掌權後,會對姑娘不利的傳言,不禁也跟著擔憂。
沒想到公爺才到江南,果然就來找姑娘的麻煩了。
曲箏聞言,才知道繡杏口中的欺負和她以為的「欺負」不一樣。
虛驚一場。
只是她現在還不清楚自己和謝衍到底算什麼,只能赧然一笑,模稜兩可的「嗯」了一下。
今天雖然謝衍對她饜足不滿,但那也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性對待異性「挑逗」的正常反應。
嗐,她當時本是單純的要安慰他,沒想挑逗,只怪他白髮紅顏太好看,一臉破碎的樣子又惹人憐惜,忍不住主動招惹了他。
兩人在屋裡待的時間雖長,並沒有太多語言的交流,他們之間很多的疙瘩其實並沒有解開,她也不知道這次重逢,他對她是怎樣的態度。
而她沒有任何鋪墊的主動,會不會被認為是別有用心。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早晚要登基的,只是取決於他什麼時候想而已。
屆時他是天子,而她無論作為他和離的夫人,還是一介商女,和他之間的距離都可謂天塹了,本不該再相交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