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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還沒進門葉南音就聽到自家堂屋裡好多人在說話。進門一看,屋裡好多嬸嬸嫂子,都在忙活著裁剪衣服,用的是他們葉家特有的天青色的布料。
「乖寶回來了,南極冷不冷啊?」
「還行,跟北方的冬天差不多吧。」
葉南音走過去,看到她媽在裙擺上繡花:「媽,您是在給我做衣服?」
許靜點頭:「就是給你做的。」
不僅許靜在做,家裡這些嬸娘姐妹們,都是過來幫她做嫁衣。
葉南音是葉家的族長,她結婚不穿紅色,要穿天青色的吉服。
「你的吉服啊,從你不長個子開始我就在做準備了,準備了十年了,總算派上用場了。」
圍在繡架旁的嬸子們哈哈大笑,紛紛說許靜這個當媽的太不容易了。
葉南音笑問:「只給我做,不給譚文森做?」
「他的早就做好了,在你屋裡衣櫃掛著呢,你沒看到?」
葉南音還真沒看到過。
她回房間,靠牆的一排衣櫃裝著她從小到大穿過的吉服,從幾個月的嬰兒裝,到她今年清明節祭祖穿過的吉服,都整整齊齊地掛在衣櫃裡。
衣櫃的最右邊,單獨掛著一套天青色的吉服,仿的明制吉服,正宗的天青色綢緞,袖口衣擺都繡上了吉利的暗紋。
做工非常精緻,一看就不是短時間內趕出來的,她媽媽應該準備很久了。
掛著的衣服下面,還擺放著一雙新做的靴子,全都是精工細作,媽媽費了很多心思。
葉南音下午才回到家,晚上譚文森就打電話過來了,葉南音笑道:「你真該看看我媽給你做的吉服。」
譚文森沒告訴她,他其實早就看過了。
暑假葉清塵他們結婚的時候,阿姨叫他過去試衣服,那時候他就看過阿姨專門給他做的吉服了。
看到吉服的時候,譚文森就知道叔叔阿姨心裡早就認可他了。
聽到她的笑聲,他一聲的疲憊都散了,他溫聲道:「你等我幾天,二十五號我就能請假去找你。」
「請幾天假?」
「十天。」
等結完婚,陪她在家住幾天,他再回北京工作。
「那北京那邊的婚房你要布置好。」
譚文森似乎早就在等著她說這句話了,立刻說:「住你房間還是住我的房間。」
「你自己看著辦!」
說到這個,葉南音還是很不好意思,說了兩句就掛了。
譚文森一個人在屋裡笑,布置婚房,肯定是選她的房間。
她住的那間房間,才是這套宅子的正屋。
過了兩天周末,譚文森休息,把在北京的祝一帆他們找來幫忙。
嶄新的精工拔步床,成套的楠木桌椅板凳梳妝櫃檯等等。
全都是成套的!
「我去,譚文森,你結個婚也太費心思了吧。」
祝一帆羨慕地看著這張拔步床:「就這個玩意兒,能做這個的老師傅不多了吧。」
和這套東西的手藝比起來,珍貴的木料都顯得不值錢了。
譚文森心裡,給她再好的東西都是應該的,他擼起袖子:「你們別廢話了,趕緊過來幫忙。」
譚文森叫來了四個朋友幫忙,把正屋重新布置了一遍,布置完房屋,譚文森拿著帕子正在擦灰的時候,在窗邊擺躺椅的祝一帆喊了聲:「你爸過來了!」
譚文森直起腰,扭頭看到他爸站在院子裡,好像是有話要跟他說的樣子。
祝一帆拍拍他肩膀:「我們哥幾個就先走了,你跟你爸好好說。」
譚文森沒跟他們見外:「你們先走,等我結婚那天,帶著我媳婦兒給你們敬酒!」
「嗯!」
譚文森要結婚的消息並沒有告訴過譚淵,譚淵也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
譚淵開始還很生氣,兒子結婚居然沒有先來通知他。
還有,哪有結婚是去女方家庭辦的,兒子現在位置不低,要是叫人知道他在女方家辦婚禮,面子還要不要了?
譚淵一個人在家生悶氣,等了幾個月,眼看婚期都要到了,兒子那邊還沒動靜,沒辦法,只能親自過來一趟。
父子倆站在那兒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譚文森率先開口,請他去屋裡喝茶。
幫傭上茶後退出去,屋裡又只有他們父子兩人,譚淵這才開口:「聽說你元旦結婚?」
「嗯。」
「葉家那個姑娘我覺得挺好,你們很相配!」譚淵賣了個好。
「謝謝。」
見他心情不錯,譚淵又問:「婚禮打算怎麼辦?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您如果有空,去葉家村喝杯喜酒吧。」
譚淵心裡還有好多話想說,但是他知道,那些話一說出來,他們父子倆只會不歡而散,於是忍住了。
譚文森沒有留他午飯,譚淵喝了一杯茶就走了。他沒回家,去了梁震家。
譚淵把心裡的惱火一頓說給梁震聽:「我跟他關係不好,他也不聽我的,我不好說,你好歹是他舅舅,你去跟他說說,哪有婚禮在女方家辦的道理。」
梁震嘆息一聲:「文森今年多少歲了?」
「三十了吧!」
「對了,他今年三十了,什麼人情世故他不清楚?他既然願意這樣辦,自然有他這樣辦的道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