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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望舒聽完完全沒覺得高興,反而一臉認真地說道:「他們沒有欺負我,不可以像碾碎螞蟻一樣殺死他們。」
「他們剛才還打你了。」
「宴一哥說這樣才能打通我的經脈。」
「那言語羞辱呢?」
「只是說的實話。」
顧潮玉聽完都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才合適,他的長久沉默讓宴望舒有些緊張,「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我一個人有點害怕。」天色漸暗,這荒郊野嶺,烏鴉也是撕扯著嗓子喊。
顧潮玉找回自己的聲音,認真道:「他們那樣對你是錯的,你不應該被這樣對待,你不是個廢物,就算真的是個廢物,也不應該被人指著鼻子罵,你又沒有因為是廢物給他們帶來任何損失。至於打通你經脈的說辭,也不必相信,本尊從未聽說過這種方法。」
「錯的嗎?」宴望舒怔愣,垂著濃密的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揉搓著手中的戒指,「奶媽說我就應該聽宴一哥他們的話,因為他們厲害。」
顧潮玉想也不想道:「那本尊以前比他們更厲害,你應該聽本尊的話。」
「哥哥很厲害?」
「很厲害,還能讓你和哥哥變得一樣厲害。」顧潮玉第一次碰到這樣傻乎乎的核心,用起鬨小孩的語氣,「只要你聽本尊的話就夠了。」
「好,我會聽話!」
一切順利,顧潮玉鬆了一口氣,也算知道這次的核心還能開朗起來的原因了,人傻且好哄,只是還有一點要說清楚,「你不能將本尊的存在告訴其他人,不然本尊被旁人奪走了你該怎麼辦?也不要將你其實是全身根骨的事情告知他人。」
「為何?」宴望舒想將自己並不是廢物的消息告訴所有族人,讓大家一起開心。
顧潮玉按照劇情線給的官方回復應答:「一是他們不一定會相信,而是全身都是靈骨的人萬年難求,難保不會被有心人盯上,讓你做他的鼎爐,或者乾脆奪舍。」
聽起來就很可怕,宴望舒重重點頭:「好,我明白了。」
顧潮玉很滿意,同時良心也在隱隱作痛,說什麼會被有心人盯上,他其實就是那個有心人。劇情線中他這個殘魂大能,就是盯上了宴望舒根骨絕佳的身體,於是想培養起來後再找個合適機會進行奪舍,不過結局是理所當然的失敗。
宴望舒亂糟糟的頭髮上插了根枯草,歪歪頭詢問道:「可是哥哥,現在我們要怎麼離開這枯井啊?」
這下輪到顧潮玉沉默了。
確實是沒什麼能讓小少年立刻上去的好方法,他是大能殘魂的設定,知道的事情是不少,可原本存儲的靈力已經在長久歲月中消磨得差不多了,「爬上去吧。」
幸虧小少年是個老實的,也不敢說顧潮玉沒用,只知道給他畫大餅什麼的,認認真真地開始往上爬。
這個井不算深,而且內壁並不光滑,要爬上去稱不上難事,宴望舒也不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爬一口枯井於他而言更不是困難,只是天黑,一不留心出現腳滑也不是本人能控制得住的。
顧潮玉只聽到「哎?!」一聲,小孩就往枯井底下掉,枯井底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萬一被石頭磕一下頭,別說劇情能不能走下來,宴望舒的命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宴望舒掉下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塊兒雲給輕飄飄地托舉起來,並沒有真的摔到地方,「是哥哥在幫我?」
剛才一直沒在意,只顧著哄人了,顧潮玉這次慢半拍地發現核心一直稱呼他「哥哥」,趕緊糾正到和劇情線一樣,「你應稱呼本尊為尊者。」因為動用了本就告罄的靈力,顧潮玉傳入宴望舒腦海中的聲音微弱許多。
小少年也有自己聰慧的一面,當即就反應過來這是戒指為了幫助他才這樣的,也就乖乖聽話,像模像樣地道謝:「多謝尊者。」
都出手了,顧潮玉乾脆一鼓作氣給纖細的小少年扔到井口上,「快些回家吧。」
宴望舒到了井上,沒有方才那麼害怕了,眼睛亮晶晶的,捧著手中灰撲撲的戒指,「尊者,你好厲害!」
顧潮玉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假意輕咳兩聲,「沒什麼難的。」
宴望舒卻重點錯誤:「殘魂也會生病咳嗽嗎?」
顧潮玉:「……」本來他靈力不多傳音就很累了,不想在這種無意義話題上多費口舌。
宴望舒沒得到回應,也不氣餒,「尊者你是累了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會乖乖聽尊者的話。」
顧潮玉沒跟宴望舒交流,找到三個六探討起來,『三個六,這個核心的性格是合理的嗎?』這次的劇情設定接近於傳統龍傲天文學,宴望舒是受眾人期待落世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各自家族中的翹楚,誇張一點說,這兩人在一起就是為了生下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
宴望舒生得唇紅齒白,討人喜歡,在未經靈石碑檢測的前五歲中,他被族人當成上天賜予的寶貝,捧在手上都怕摔了。
五歲生辰那日,無根骨的結果一出,生辰宴上的人紛紛變了臉色,看向宴望舒的眼神從希冀、諂媚、柔和……瞬間轉為冷視,目光中含有的是不屑、嘲弄、失望,這個受期待降生的孩子,在無法給他們提供相應價值的一刻被毫不猶豫地拋棄。
而宴望舒的父母更是難以接受,甚至扯起孩子的衣領質問:「怎麼回事?你怎麼能是無根骨?!」尖銳的嘶吼幾乎要將房頂都給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