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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大可不必了。」顧潮玉禮貌拒絕。
兩人又閒聊了兩句,顧潮玉有點冷,「不說了,我洗澡水都涼了,你早點休息。」
「好。」斯星燃仰躺到床上,「你也是。」早點休息。
電話掛斷,斯星燃將手機隨手扔到一邊,整個人呈「大」字形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圖紋出神。一秒,兩秒,三秒,熱意上涌,臉上剛降下來的溫度又升了上去,而且這次溫度上升的部位不只是臉。
「艹。」
從顧潮玉那裡聽來的髒話,現下說不出到底是發泄煩躁,還是某種不可言說的念想
斯星燃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持冷處理的態度,過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看了眼,又放回去。
啊,剛才應該錄屏的。
被自己的遺憾嚇了一跳,斯星燃有些混亂,抓了抓頭髮往浴室方向走,打算用冷水澡來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就算斯星燃還處於混亂之中,可他忠誠於內心深處的夢境卻將其渴望揭露了個徹底。夢境中的地點正是顧潮玉家的浴室,但和現實中只能窺探一角不同,他也出現在水中,並把有些訝異的人牢牢禁錮於懷中。
水珠從白皙細膩的肌膚上滑落,拉出一條晶瑩的水痕,引人犯罪般。
斯星燃舔了舔不知為何乾澀的唇瓣,而後放棄抵抗,順遂內心壓上了那兩片紅潤飽滿的唇瓣,仿佛沙漠中渴水的旅人,奪去其中的津液,直到那張總掛著溫和笑意的臉龐染上醉人的緋,人也順從地掛在他的臂彎。
他伸出手,捏住懷中人的下巴,強迫其抬頭,吻上泛紅的眼尾。
「星燃,你……」
斯星燃從睡夢中驚醒,直接從床上坐起,鼻下不正常的濕潤,他抹了一把,借著顧潮玉當年送他的兔子小夜燈看清滿手的鮮紅。
流鼻血了,冬天是有點干,應該開加濕器的。
斯星燃去洗,順便解決一些小問題。
和斯星燃的失眠多夢不同,顧潮玉是一夜好眠,他不認床,在什麼地方都能睡得很香,一大早伸個懶腰,元氣滿滿。當然,如果顧媽媽能不提醒他今日有相親,他會更高興一點。
顧媽媽將自家兒子收拾得精神幹練,怎麼看都是令人抵擋不住的帥氣,她心中納悶,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到現在都沒能談戀愛?
「媽,我對相親真的沒興趣。」顧潮玉決定在臨出門前最後掙扎一把。
顧媽媽一聲嘆息,反思了下自己:「我記得你初中時候還跟人家小女孩早戀,因為這個還被我罵了一頓……是不是就因為當初這事,你就不樂意談戀愛了?」
顧潮玉:「不是。」
顧媽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總說緣分什麼的,當年和你早戀那小女孩也是到現在都沒結婚,她媽媽一樣,也是急。我把她和你的相親約在了第一場,要是看對眼了,下面的不就不用去了?」
不管有多離譜,多不願意,顧潮玉還是得去。
第一場相親,和他有早戀淵源的女人叫田楠,一頭短髮利落幹練,神情不耐,走過來時人的氣場撲面而來,一看就是被逼過來相親的天涯淪落人。
「你好,我是顧潮玉。」
「田楠。」
良久沉默。
「要吃點什麼嗎?」顧潮玉是真的不適應這種陌生人對坐的尷尬場面,主動挑起話題,「你是被父母逼過來的吧?」
「看得出你也是。」田楠嘆氣,「我媽讓我必須待夠至少一個小時,你能稍微配合一下我嗎?不用真聊,干坐著玩手機就行。」
「可以的。」
如果相親都這麼輕鬆就好了,顧潮玉鬆了口氣,接下來他隨便點了些吃的,不一會兒就送了上來。田楠好像年假裡還有工作要處理,戳手機的力道像是要給手機屏幕雜碎,他默默減弱存在感,專心玩起手機。
正巧斯星燃發來了信息,先是個「早早早」的表情包,然後問他現在在做什麼。
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顧潮玉覺得今天這事有點新鮮,當笑話講給小少爺聽:相親。
然後繼續打字描述具體事情經過:
我媽一直催我結婚,然後給我一天安排兩場相親,排了五天,最離譜的是為了讓我結婚,把我初中早戀對象都給找來了,笑死了。
現在我們倆正面對面玩手機。
這一大段消息發出去,對面遲遲沒有回覆。
直到顧潮玉懷疑手機是不是被人給搶走了時,對話框中終於彈出了新消息:我去找你。
顧潮玉直接一個「?」發過去。
在意識到對方並非開玩笑後,又趕緊追問:你過來幹什麼,替我相親?
與此同時,斯家別墅客廳坐著的斯星燃眸色陰沉,本來是喊人一起出去打球的燕長青咽了口唾沫,沒敢吱聲。
什麼情況?燕長青想不通,剛才氣氛還挺尋常的,就是他說,斯星燃愛答不理的模式,但才一眨眼的工夫,就風雨欲來了。
斯家出什麼問題了?
還是這位炒股界的常勝戰神終於隕落了?
因為沒得到回應,最後顧潮玉乾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頭疼道:「現在路上堵,票也不是好買的,你過來幹什麼?」
有時候斯星燃的執拗就很明顯,像現在,完全拒絕溝通的樣子:「我能買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