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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其他原因,李春花一想到頭就疼,不愧是雙生姐弟,對於感情一個德行。
「苗苗也想刷碗~」小苗苗拉住李春花,仰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祈求。
李春花警告她,「摔爛碗,扒你皮。」
周宇領教過他奶的厲害,不是嘴上嚇唬,都是動真格的,不免替妹妹捏了把汗。
反觀當事人,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把抱住李春花的大腿,軟乎乎來了句,「姥姥才捨不得呢。」
李春花由她抱了兩秒,抬腳出了堂屋。
別說,真的有點捨不得,但她絕不會承認的。
刷碗是假,耍水是真,周宇怕妹妹凍到手,重新燒了一鍋水,裝了小半瓷盆熱水給苗苗耍,自己踩著凳子用大鐵鍋洗碗。
李春花和周湘雲在房間睡覺,一屋子的家務活落到周宇身上,換做平時,臭小子不比兔子跑得還快才怪,今兒不僅沒怨言,甚至高歌猛進,洗完碗又餵雞掃地。
還不是因為身後跟了一條可愛的小尾巴,在一聲聲小五哥哥好厲害中逐漸迷失自我。
最後兩小隻坐在堂屋門檻上,穿過院牆正好可以看到竹林,周宇已經膨脹了,飄起來了,意氣風發地隨手一指,大有「快看朕給你打下的江山」的架勢,「過兩天不下雨了,五哥陪你挖冬筍去。
周宇不是沒去挖過冬筍,折騰了一天一無所獲,之所以這會兒信誓旦旦,還不是小小男子漢虛榮心在作祟。
一定得趕在哥哥們回來前,占據妹妹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
冬雨綿綿,連下了三天,終於迎來大晴天,小苗苗拿上小鐵鍬,周宇背上小竹簍,手牽手準備出發。
李春花在院子裡曬被褥,往西屋瞅了眼,立馬挪開。
周湘雲那個懶鬼,你說她懶吧,讓她幹什麼她都乖乖答應,然後啥也不會幹,還得她幫著收拾爛攤子。
周湘雲指望不上了,李春花叮囑周宇:挖不著筍,早點回來,別到處瞎玩,敢滾泥坑,把你屁股打爛。
周小五每次滾泥坑回來,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回回挨揍,下回還敢,狗改不了吃屎。
小苗苗握著小鐵鍬,一臉懵懂地看她哥。
周宇不想自己苦心經營的小英雄偉岸形象毀於一旦,扭著身子矢口否認,「人家才沒有~人家是不小心摔泥坑裡啦~」
李春花嫌棄得眉毛皺起,一巴掌呼過去,「好好說話,娘們唧唧。」
周宇痛改前非,聲音洪亮重來一遍,「老子沒有!泥坑坑老子在先,老子弄死他!」
李春花又是一巴掌,虎著臉訓他:「少跟你爺他們學那些渾話,再讓我聽到你這麼說,看我不割了你鳥。」
周宇一聽這話,那還了得,連忙夾腿。
小苗苗兩隻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圍著周宇轉了兩圈,一雙大眼睛肆無忌憚地掃視對方,清明澄澈,單純無害。
周宇不自覺地直起身板。
小苗苗停下來,悄咪咪地問:「小五哥哥把雀雀養哪裡了呀?苗苗可以看看嗎?」
周宇紅著臉一口拒絕,「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小苗苗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小五哥哥養的雀雀是男孩子,希望他不淘氣,不啄苗苗的毛築巢。
「挖不挖筍是其次,鐵鍬記得拿回來。」雖然給倆小傢伙的鐵鍬平時很少使用,但好歹也算是家裡為數不多的農具之一,李春花當然要交代清楚。
這個年頭,農具珍貴稀有,倒不是私人不能持有,而是家家戶戶填飽肚子都難,哪還有閒錢和工業票買這些,外加下地用到的農具可以去村委會領,有公共財產不用,費這麼些冤枉錢幹嘛。
家裡倒是有把小鋤頭,不過留著耕種自留地的,李春花才捨不得拿出來給他們霍霍。
這麼想著,一扭頭看到周湘雲拎著家裡唯一的小鋤頭從屋裡走出來,李春花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三下。
周湘雲昨晚睡得不錯,今兒個神清氣爽,臉色紅潤,笑容滿面地跟李春花打了聲招呼,說也要去挖冬筍回來孝敬她老人家。
李春花不說話,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手裡的小鋤頭。
周湘雲隨即立下軍令狀:一定完好無損帶回來,不然提頭來見。
李春花還是不動聲色,似在心裡盤算自己有沒有吃虧。
周湘雲給小苗苗使眼色,小苗苗立馬走上去,拉了拉她姥的褲腿,奶聲奶氣地發出糖衣炮彈進攻,「姥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姥姥,苗苗要挖好多筍子回來給姥姥吃。」
聲情並茂,還帶比劃,小手張開,覺得不夠,使出吃奶的勁兒往背後夠,穿得多,動作一大,就重心不穩,搖搖晃晃險些摔一跤。
李春花眼疾手快將人撈住,沒再說什麼,算是默許了,轉念一想,狐疑地瞥向周湘云:「不對勁兒啊你?」
周湘雲懶得燒蛇吃,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好不容易把娃支走,耳根子可以清靜些,她不在家睡覺瞎湊啥熱鬧?
周湘雲窘迫地撓臉,呵呵地乾笑兩聲:「這不饞肉了嘛。」
眼下農閒,大家沒事可干,不就都去碰碰運氣挖兩根冬筍,給家裡添道菜。
人一多,最好打聽消息。
原主回鄉後的生活,原文一筆帶過,周湘雲只能自食其力,先掌握周家家庭成員的基本情況,才好針對不同性格的NPC採取相應策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