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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被根系腐爛的花纏繞,仿佛能嗅聞到妻子身上那股帶著些脂粉氣味的甜香。
他因新婚而梳妝,穿著嫁衣的軀體早已經死去。
謝青感受到了一股力量,身體搖晃了一瞬,與其說是摔倒,倒不如說是刻意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仰著頭看向了頭頂,看見了自己的面龐。
鏡子裡的自己有些陌生,所做的等待也是。
平整的布料偶爾顯現勾勒出纖長的手指,寒涼感讓謝青忍不住微微吸氣,肌肉的輪廓線條便更加分明。
清晰的觸覺,與之相悖的視覺,勾勒出奇詭的旖旎。
謝青的雙手撐在地上,上半身微微向後仰,睫毛顫動中閉上了眼。
呼吸時胸膛起伏,因為他抬著頭,吞咽時喉結上下滑動的狀態明顯。
那枚硬幣沒有被他收起來,因無手可握著,被他擦拭乾淨後咬在了口中。
這是隨意卻又劇烈致命的荷爾蒙攻擊,和久經沙場的嫻熟不同,是一種更為有朝氣的與其說是誘捕更不如說是投入的神情,是令人著迷的反饋,誠實又狡猾。
林織眯了眯眼,收回了手。
涼意驟然消失,謝青有些疑惑地睜開了眼。
難道他腹肌的魅力就一分鐘嗎,林織甚至都不撩開,至少得看看吧?
輕微的熟悉的柔軟感讓謝青的下頜線收緊,被觸碰到喉結不自然地滑動。
明明懷裡空空,身前什麼也看不見,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少年輕咬著他的脖頸的模樣,那雙烏黑的帶著些無辜意味的眼眸盈滿笑意地看著他。
謝青忍不住伸出手,他理應環住少年的腰,但他觸碰到的只有空氣。
他咬住的那枚硬幣被人輕輕拿出,在冰冷的唇齒依偎後,放在了他的唇瓣上。
謝青看著天花板上倒映出來的花,知道了林織對於他問題的回答。
——好。
他一定這樣說了,只是他沒聽見,但沒關係,他看見了。
謝青站了起來,將硬幣放回了口袋中。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出了這間房。
莫瑞亞先生的主臥同樣寬闊,內裡帶著衣帽間,就像老皮說的,裡面是各式各樣的衣服,有男裝有女裝,從尺碼來看,莫瑞亞先生有些瘦弱。
謝青的視線快速地略過了這些東西,落在了房間裡的一個雕塑品上。
上面是個捧著三階魔方的小男孩,儘管在雕刻品中他手上的魔方沒有顏色的區分,但依舊可以從小男孩的動作中看出他在試圖還原魔方。
謝青的手放在了魔方上,想看看它能不能動,能不能被取出來。
事實並不能,謝青只好放棄了順這個東西的打算,繼續在臥室里轉著,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拿的東西。
顯然這個東西具有暗示意味,他們來了七個人,臥室裡面擺著一個小男孩把玩著六面魔方,指代一目了然。
規則和和boss的弱點,永遠是通關路上的方向標,謝青覺得那位偽裝的殺人犯,應該會有什麼能被玩家們發現的特徵。
謝青走到了莫瑞亞先生的收藏櫃前,摸著下巴面露沉思。
「這麼多唱片,老婆你能分辨出哪一張唱片被播放的最多嗎?」
謝青伸出了雙手:「如果能你就摸摸我的右手,不能就左手。」
謝青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碰了碰,他也不遺憾。
「沒關係,這種是不好分辨,到時候大不了全給他弄壞。」
謝青看向了收藏櫃面前的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林織默然,謝青還真是致力於把自己玩死。
謝青下了樓,隊友們分布在客廳里,彼此都隔著一定的距離。
紅玉和錢三之間的距離倒是近一些,但也沒挨在一起。
隨著謝青出現,客廳里的氣氛不自覺緊繃起來。
謝青感覺到了他們的防備,仿佛他們在他不在的時候達成了某種共識。
紅玉朝著謝青的方向走了幾步,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太僵硬。
「你有發現什麼嗎?」
謝青搖了搖頭,那個雕像沒什麼必要說,也沒有太大的價值。
他去了一趟廚房,又出來坐著了。
掛鐘上的指針持續走動,表示著時間的推進。
客廳里的大家昏昏欲睡,以各自覺得安全的姿勢打盹。
謝青站了起來,走向了三樓。
他的動作很輕,甚至沒發出什麼聲音,但大廳里的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看向了他的方向。
謝青並不在意這些視線,木質的台階有些老舊,發出聲響。
那聲音讓人的精神越發緊繃,剩下的五個人悄然站起。
老皮:「他真的很奇怪。」
「聽聲音他去三樓了,他要去幹什麼?不然我們先下手為強,說不定我們就安全了。」
李茹望向了其他人,徵求他們的意見。
紅玉辯駁:「如果是他的話,他沒必要做的這麼明顯吧,這不是故意讓我們懷疑嗎?」
李茹有些焦躁:「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他故意的,反其道行之。」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人的神經。
「我們上去看看。」
錢三看向了紅玉,邀她一起行動。
他雖然不覺得謝青百分百清白,但也不會就此認定,謝青去幹什麼,他們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