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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織拉開了遮光的窗簾,讓有些陰冷的房間裡有了些生氣。
在主臥自帶的衛生間裡洗漱之後,林織才走出了房門。
昨天晚上客廳角落裡被搬動的那盆富貴竹早就已經回到原來的位置,閃爍到面上的光點有些刺眼,林織遮了遮眼睛,發現了光點的來源。
陽台上的玻璃已經被人清掃過,林織蹲下身,撿起了那一小顆「漏網之魚」,丟進了垃圾桶里。
或許在角落裡還有沒被清掃乾淨的碎片,但在過盛的陽光的照耀下,遲早都會被弄個乾淨。
「我們警官真是人美心善。」
林織伸了個懶腰,戲謔地低喃。
如果這個形容被如寧市的刑警們聽到是用在仇或的身上,恐怕會驚掉下巴,刑偵大隊第二支隊的警官們尤甚。
危允君打了個哈欠,敬佩地看著鋼鐵一般的隊長,上午有個墜樓案隊長才趕去案發現場處理了,回來就繼續抓著她繼續看那段她都快看爛了的監控。
老大已經一動不動看了快一個多小時了,她跟著看,看的眼都花了,都沒看到那個兇手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去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真是邪門。
那塊地方的位置比較刁鑽,出口一是一個住宅的民用攝像頭,像素不是很清晰,只能拍到一段距離,並不是正正好對著巷子口。
出口二也就是便利店那一塊,便利店門前的攝像頭可以籠罩住巷口,來去的人都會被收入其中。
「你來看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仇或按下了暫停鍵,倒退回去重播。
他用的最慢的倍數,鏡頭裡的畫面變得無比遲緩。
單看這一段好像沒有任何研究的價值,就是一隻鳥從攝像頭前掠過。
危允君精神一震,對著短暫黑下去又亮起來的畫面努力的看,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好像真的是,在這隻鳥飛過去的同時,好像真有什麼東西從那個巷子裡出來了!」
不是她眼力不好,實在是像素不好的視頻被放大,簡直成了模糊的一塊,仇或說的東西又很不起眼。
那是出口一的民用攝像頭,雖然這個攝像頭並不是正好對著巷子口,但也籠罩了百分之八十。
警察這邊找人試驗過,只有小孩子經過那裡才不會被這個攝像頭拍到,如果是個初中生,都會被拍到半邊身子,至於成年人那就更不用說。
兇手不可能是個小孩,所以在警方看來攝像頭只拍到了林織,沒有其他人。
「老大,你這也能注意到?」
危允君何止是敬佩,簡直是肅然起敬了。
當時本就在夜裡,拍的不是很清楚,更別說還有一隻鳥飛了過去,就這仇或居然能看到一個閃過去的東西。
她辦了這麼久的案子,也知道線索往往存在於蛛絲馬跡之中,但這未免也太細了。
危允君欣喜:「這個時間在林織離開之後,那麼他才是當晚最後離開巷子的人,他才是兇手,也就是林織看見的那雙眼睛的主人。」
「再看這裡。」
仇或又拉了一段視頻,是出口一八點五十四分左右的畫面。
「同樣也是鳥飛過去,怎麼這麼多鳥?」
危允君嘀咕,她之前看監控的時候沒有太過注意,因為這個時節鳥雀本來就多,而且這些鳥只是飛過攝像頭,並沒有停住擋住攝像頭。
但和兇手的行蹤放在一塊,讓人覺得不同尋常。
「顯然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兇手早就知道死者的活動規律,他並不是在便利店那個巷口尾隨死者進入,而是從另一個巷口進入,在原地等候死者的到來。」
仇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從椅子上起身。
兇手很聰明,他早就踩過了點,知道攝像頭會拍到哪個地方。
動物或許會為人遮掩蹤跡,但不會這麼湊巧,一次是偶然,兩次就不是了。
兇手大概率馴養了一隻鳥,在鳥飛過攝像頭的空擋快速進入巷子,行兇完畢之後,利用這個方法再次離開。
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時候會有人正好進入那個巷子,便匆忙地躲在了死者的身後。
便利店的那個攝像頭沒有拍到兇手十分正常,因為兇手根本就沒有在那裡出現。
危允君高興了一會兒然後咬牙切齒道:「這小子哪裡都沒露,我們上哪找去?」
這也僅僅能夠證明林織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但這一點他們早有判斷。
兇手十分狡猾,而且動作很敏捷。
「繼續在岳吉祥社交圈打聽,看看有沒有牽扯到什麼往事,擴大監控調查範圍,看看能不能逮住這玩意。」
仇或的視線落在屏幕上模糊的影子裡,眯了眯眼。
他有預感,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
他想到了那個青年,有些走神。
危允君恰好湊上來問:「老大,我怎麼感覺我們的二號嫌疑人特別信任你,之前分明被你嚇得不輕,怎麼還單獨給你匯報情況,我可是留了我的號碼啊。」
林織先前是一號嫌疑人,如今有了新的頭號嫌疑人,林織自然是二號了。
雖然說他可能不是兇手,但不能完全洗清共犯或作偽證的嫌疑。
仇或面無表情瞥了她一眼說:「去掉犯罪現場附近三條街的監控,以及死者工作地附近走訪,兇手既然不是激情犯罪,一定會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