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頁
「師父今日醒了沒見我,怎麼不叫我起床,亦萱姐來叫我我還愣了一下。」
「你多睡一會兒又沒什麼關係。」
「師父知道我從不貪睡,只是昨夜做了夢,所以下來遲了。」
戚禾的語氣平靜中帶著些低落,讓人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口中所說的夢境與他的悲慘遭遇相聯繫。
林織自然也是這麼覺得,戚禾昨晚說出了他家出事的原因,在回憶時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遭遇與仇恨,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免會睡不好。
他昨夜甚至都以為戚禾很有可能會因為無法入睡來找他,不過戚禾並沒有,他已經長大了。
林織並沒有意識到在他身邊貌似乖巧的徒弟有多大膽,竟然敢在青天白日將那些明明是關於他的香艷下流的夢,如此堂而皇之地表明,甚至隱晦含糊地偽裝成了另一種意思,來引起他的惻隱。
林織的腳步刻意慢了下來,和前方的幾人拉開了距離。
他問戚禾:「想回去看看嗎?」
自從七年前他把戚禾從春沂帶出,戚禾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倒是有去看過,留了人在周圍。
戚府早已雜草叢生,有些酒鬼無賴想要翻牆去找東西或者住下,都讓他讓人弄走了,於是那裡成了遠近聞名的鬼宅。
戚禾父母的墓碑倒是有人祭拜和打掃,是戚禾父母的友人以及鏢局的人。
戚禾小幅度搖了搖頭,聲音沉了些:「我現在無顏見他們。」
他的仇人不止一個,至少在他弄清楚那些人都是誰之前,他不會回去,他不能兩手空空的祭拜父母。
「不過已經有線索了,沿著這個找下去,總能發現端倪,」戚禾的神色恢復如常,他如同孩時那般牽著林織的衣袖,說,「有師父在我身邊,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那是自然。」
林織肯定了戚禾的話,沒有揮開戚禾的手,帶著他一同往前走。
到了城主府後,他們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陳城主。
他的神色疲倦,面上沉沉,想來情況並不樂觀。
嚴亦萱站了起來問:「沒抓到那個盈盈嗎嗎?」
「抓到了,但是她沒有交代藥她給了誰,並且趁我們不備自盡了。」
陳城主看向他們,有些急切地問:「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那個賊長什麼模樣,我們或許能找到他。」
曲梓珩他們下意識地看向了林織和戚禾,林織抱歉地說:「那人蒙著面,我們也不知道長什麼樣。」
就算再找白有求也沒用,他已經把藥給了別人,那人就不會讓他再知道藥的下落。
嚴亦萱道:「陳伯父,要不然我們再幫你一起找找?」
「罷了,如今線索已斷,再去尋無異於大海撈針,這城也不能再因為我的私事而封下去,有勞幾位少俠幫忙了,晚些時候我會設宴款待,勞煩你們賞臉一二了。」
姜彥合扇問道:「那令郎的病?」
陳城主嘆氣:「雖無碧露寒天這樣的藥,但其他的也可以替代一二,只不過效果沒那麼好,但也能勉強保住一條命。」
林織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十分好心地開口道:「可否問問令郎生的什麼病,我認識一位名醫,興許可以請他幫忙。」
「多謝少俠的好意,但就算是碧源山莊的莊主也束手無策,犬子是練功出了差錯,只能尋對症的藥物。」
陳城主拱手,幾位少年人為他兒子的遭遇而惋惜。
林織沒再開口,點了點頭。
一行人離開了城主府,曲梓珩說:「還好還有其他藥,不過陳城主說的宴會,你們要去嗎?」
姜彥搖頭:「不去了吧,我們還要去宜城,已經在這裡耽擱幾天了。」
嚴亦萱點頭:「若是我們抓住了那毛賊,或者找到藥的下落,我肯定會參加,但是知道這個消息都是林大哥和小禾的功勞,我們好像都沒幫上什麼忙,林大哥,你們要不要去?」
「不必了,人多難免喧鬧。」
這裡沒有林織想探究的事物,不想浪費時間。
嚴亦萱:「那我們一會兒給陳伯父送口信,我們現在收拾東西,一會兒可以出城了我們就走吧。」
大家往客棧的方向走,青尋到了林織的身邊,好奇地問他認識哪位名醫。
青尋的性子較為內斂靦腆,但與醫毒相關的事,他抱有極大的熱情。
「我的一位叔叔,但他已經雲遊多年。」
林織剛剛不過是隨意找的藉口,如今用閻三更來圓謊。
這位鬼醫已故去多年,也對的上。
在其他人回客棧收拾東西的時候,林織聯繫了白有求。
他在茶樓訂了雅座,白有求從窗戶隱蔽地進入。
白有求壓低聲音火急火燎道:「你們弄清楚我不知道藥在哪裡了吧,那個蟲子能取出來了嗎?」
林織輕輕敲了敲木桌:「你在城主府的什麼地方偷的那瓶藥?」
「書房裡,怎麼了?」
「沒有機關?」
「怎麼可能,可以說是嚴防死守,」白有求昂了昂下巴,有些得意洋洋地說,「可我是小神偷,那能難得倒我?」
「你徒弟應該只學了老頭的腳上功夫,沒學他的手上的功夫,不然老頭肯定不會只同意他叫老師,神偷可不是靠輕功起家,外行都以為我們厲害是因為身法好,來無影去無蹤,可手上沒有真功夫,眼睛不賊,哪裡偷的到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