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頁
房東指了指腦袋,事無巨細地說了她知道的事。
根據房東提供的線索以及馬喜德的消費記錄,仇或他們很快在第一人民醫院找到了他住院的兒子。
他兒子七八歲,病懨懨地躺在床上,醫生說他因為事故顱內有淤血,以他的狀況就算開顱也有比較高的風險,加上馬喜德無力承擔高額度手術費用,可這樣保守治療下去,情況也不樂觀。
仇或打電話去他戶籍所在地詢問了情況,那邊沒多久給了回復。
幾年前馬喜德的妻子違反交通規則出了事故,本人搶救無效死亡,孩子重傷,對方也出了事,兩方進行了和解。
馬喜德把孩子帶來如寧救治,自己也在這裡找了工作。
在馬喜德公司調查的危允君他們也給了回復,馬喜德的生活就是工作和醫院,和同事們沒有太多私交,更沒有仇人,最近都工作也沒有收到過差評和投訴,從他的私人號碼通訊情況來看,他並沒有聯繫什麼人,也沒有奇怪的收入和消費。
那麼這樣一個忙於賺錢給孩子治病的男人,怎麼會被拋屍在河裡。
如果不是仇殺、情殺,而是被搶劫這種突發狀況,作案工具上就說不通了。
仇或傾向於他在室內遇害,和人發生肢體衝突死亡。
「老大,按照你說的我們查了他的負債情況,他確實欠了不少錢,但債主都是他的親戚,這些人最近也沒有來如寧。」
危允君邊說邊打了個哈欠,從接到報案起他們就陀螺似的運轉,一口氣沒歇。
仇或看了時間,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又要一個人加班?」
「不是,我有點事。」
仇或拿了車鑰匙,急匆匆往門外走。
他和林織說了會儘早趕過去,還是忙到了現在。
他將手指按在凹槽內,打開了房門。
客廳的燈暗著,看起來空無一人。
他出發前給林織發的消息依舊沒有被回復,仇或打開了主臥的門,床上也沒看見青年的身影。
他快速地將房屋大大小小的空間搜尋了一遍,走進主臥內的衛生間後幾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主臥的衛生間面積同樣很大,內里放置了一個浴缸。
浴室里沒開燈,只有扇小窗讓月光進入。
水面浮著暗光,青年躺在其中,手臂搭在浴缸邊緣,黑長的頭髮披散在腦後,在明暗光影中,如同海妖。
林織聽見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和仇或四目相對。
「你的電話無人接聽。」
仇或開口,解釋了闖進的緣由。
「我的手機在外邊,警官,你來的未免太慢了。」
林織語氣裡帶著幾分抱怨,他並沒有真的生氣,但不妨礙他用著點做文章。
「為了等你,我今天的藥都沒有按時吃。」
出於林織的安全考慮,仇或的確說了這樣的話。
不過這話從林織的口中說出,倒是變了一種味道,仿佛他是為了仇或而不是為了自身,才選擇等到現在。
「被事情絆住了腳,」仇或簡單解釋,看向林織問,「現在十一點五十,你泡了多久?」
林織歪頭:「可能一個多小時。」
「那可以吃藥了。」
仇或的這兩句話上下似乎沒什麼關聯,林織在聽到的第一瞬間以為仇或要給他拿藥,然而仇或上前的動作卻表明了潛台詞。
你已經泡的差不多了,那麼可以起來吃藥了。
林織被仇或從水裡撈起,這個用詞並不誇張,仇或俯身雙手卡住了他的身體兩側,抱小孩似的把他從水裡抱了起來。
林織差一點以為自己又要被扛起來了,好在仇或沒這種打算,托著他在懷裡往上抱了抱,他的腿被迫分開掛在仇或的身上,如果不是林織知道是要去吃藥,很可能會誤解。
現在是夏天他從水裡出來倒也不算冷,他身上濕淋淋,隨著仇或的走動水珠在地上淌成線。
仇或單手摟住他,扯了一旁掛著的浴巾,把林織放在沙發上的時候差不多把人裹住了,不至於讓林織身上的水弄濕沙發。
他彎腰拉開了茶几的抽屜,問:「哪幾種,怎麼吃?」
仇或是個行動大於語言的人,這一點在他這套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里表現的淋漓盡致。
情況在意料之外,林織難得遲鈍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
他告訴了仇或哪種藥要弄多少,那些藥丸出現在仇或的手心裡,他又去給林織倒了杯水,放在了林織面前。
林織接過水,倒是沒從仇或手裡拿藥,而是借著仇或的手把藥倒進嘴裡,分兩次吞下了那些藥丸,
吃好藥後,見仇或要把他抱進臥室里,林織出聲阻止。
「剛剛貼在你身上,澡算是白洗了,再送我回浴室吧。」
仇或在外忙了一天,身上可算不得乾淨。
他身上的黑色短袖被林織身上的水浸濕,貼在他身上勾勒出了肌肉輪廓。
仇或微微挑眉,又把人放回了水裡。
浴室的燈被按亮,林織沒往水裡放精油,裡面清澈見底。
仇或打量的放肆,一點遮掩意味都沒有。
那是純粹的欲,他也給予了最真實的反應。
林織被他看的來了感覺,問道:「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