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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內危險與機遇並存,但內有變故,無恙者寥寥,到秘境關閉的時刻,你師姐還未出現,彼時我們都以為她折損在了其中,但她的魂燈仍然亮著,任師叔嘗試尋找過,但一無所獲。」
「一月前,任師叔言他收到了傳信,信中言明你師姐在無囿山,無囿山乃當初道魔決戰之地,血怨沖天之地滋生魔物,生靈進入十死無生,我見到你師姐時,她已經魔氣入體。」
庭硯聲音不疾不徐,寥寥數語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林織看過藏書閣的玉簡,知道修真域的大概構成。
現在的修真域,在種類上分為道修、邪修以及妖修,但在五百年前以至於更早前,魔修才是活躍在修真域的群族。
妖修是精怪妖獸修成肉身,數量稀少,邪修哪怕再邪性,本體也是人,魔修則不同,他們大多為怨氣煞氣所化,以掠奪生機為本,人類與魔修一拍即合,便產生了邪修。
當道修墮落為邪修時,便是入魔了。
大師姐如今魔氣入體,情況必然不樂觀,難怪師父守了這麼久,林織想了想,到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便將這事擱置在一旁。
「多謝師叔解惑。」
林織跪坐在暖玉床上,收回了思緒。
林織請辭:「那師叔,我便先離開了。」
「不急,你如今內府空蕩,休息片刻,等情況好了再離開也不遲,玉床於你修行有益,躺下吧。」
庭硯並未睜開眼睛,語氣寬和。
這玉床足夠寬闊,莫說容納兩人,就算容納三人都沒有問題。
師叔都已經這麼說了,林織當然不會推辭。
庭硯的這句『躺下』,他連打坐的機會都沒有,當然了,身為師侄小輩,他也只好順從地在離庭硯一人寬的地方躺下。
和剔透的青玉床不同,玉枕呈現乳白色,林織躺上去時似乎靈台都清明了些,身上蓋著的是天蠶絲織就的錦被,讓人覺得修依誮仙和享樂並不違背。
林織閉上眼,放鬆地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
庭硯睜開眼,屏風外放置著安神香丸的爐子無火自燃,淡淡的白煙燻染,繚繞在室內,添了幾分歲月平和之感。
他的喉間忽地泛起癢意,庭硯擰眉,按著喉嚨終究是沒有咳出聲。
林織醒來時,內府的靈氣已經全然充盈,神清氣爽。
身旁庭硯也已經躺下休憩,溫和的沒有攻擊性的面龐在熟睡時並不見柔化,反而添了幾分玉石非人的冰冷。
林織起身打算離開,地圖上代表著元止的黑點始終沒有移動,想來他還在那裡昏迷著,庭硯下手還挺重。
「休息好了?」
忽地響起的聲音讓林織回頭,恰好對上起身半坐的庭硯的眼。
林織點頭,正準備告退時,又聽庭硯道:「你和他的事……」
林織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及,故意做出僵硬的姿態。
庭硯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不會幹涉,只是你明明不喜歡他,為何不推開他?」
庭硯的瞳孔偏淡,在夜明珠柔和的光里,顯得清冷遼闊。
林織心裡眉毛微挑,看看這話說的,明明最開始最希望他愛上元止的人,不就是他麼,怎麼現在反而給他做了一個否定的假設。
自然,林織不會說喜歡,也不會說不喜歡。
「在師叔看來,什麼才是喜歡?」
「親近便是喜歡,推開便是拒絕嗎,我看倒不盡然。」
庭硯按照林織的話想,這麼說也有道理,可如果按照這個邏輯,親近是拒絕,推開是喜歡,自然更站不住腳。
庭硯點破道:「你在避開我的問題。」
「大道在前,情愛事小,師叔以為呢?」
林織抬眸,形狀柔軟漂亮的眼眸透著無害的笑意。
在眾人面前笑臉盈盈的青年,在庭硯面前撕開了假面的一角,顯現出了符合庭硯對他的認知的模樣。
庭硯如何以為?他若是不這麼覺得,何必分魂渡過情劫。
第265章 師徒的共有情劫
洞府內一時無聲,林織並未繼續追問,看著庭硯行了一個弟子禮離開。
在他轉身時,聽見了背後傳來的低嘆。
「不要傷害他。」
這到底是基於表面事實,身為師尊為了維護親傳弟子所說的話,還是為了情劫能夠順利,庭硯自己也不得而知。
林織卻從這一聲意味不明的話語裡,聽到了更深的潛台詞。
庭硯,不要傷害他,還是不要傷害你呢?
林織的腳步一頓,未曾回頭,聲音柔柔道:「師叔多慮了。」
洞府外皚皚白雪反射著日光,晃進人的眼底。
元止按著太陽穴從桌上起身,還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陡然撞入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眸,讓他有些怔怔。
一些香艷旖旎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中浮現,讓元止下意識去看林織的領口。
脖頸一片白皙光潔,鎖骨上也沒有紅痕。
「師弟,酒醒了?」
「師兄,我好像夢到你了。」
元止有些失落,竟然只是夢,不過一會兒他又高興起來,他連夢都可以夢到師兄耶。
「是嗎?」
林織笑盈盈起身,卻沒有追問元止夢到了什麼,畢竟他心知肚明。
元止點頭,復又想起什麼似的提醒:「師兄,不久後就是劍峰葵試,今年的比賽地點應該在流界山,師兄記得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