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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亮咋舌:「我只知道有些邪門東西會謀財害命,原來還有這種讓人變戀愛腦的?那可太可怕了,稀里糊塗愛上一個人,然後為他奉獻一切,這也算是謀財的一種吧。」
汪明亮的幫腔讓徐苓春的臉色更難看了些,她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老楊給我下了這個什麼東西?」
「撞煞後一般都會身體不適,精神不振,唯獨遇見施咒人會格外精神亢奮,你越長時間不見他,就會越焦慮越虛弱。」
林織喝了一口熱茶,看著徐苓春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連清自然沒有和他說這麼多,言簡意賅表述的文言字詞,他稍微擴展潤色了一番。
在知道答案的情況下,以普通人的身軀扮演玄學大師對他來說很簡單。
他說的都是真的,算不得招搖撞騙,只是稍微借了亡夫的勢,趟一趟這陰陽兩屆的渾水。
「老徐你沒事吧,來喝口水。」
汪明亮也拿了個杯子給徐苓春倒了杯茶,生怕她栽倒到地上。
徐苓春喝了一口熱水,狀態好的一點。
如果只有林織這麼一個陌生人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她一定不相信,覺得這是什麼封建迷信,但是老汪在旁邊,他已經跟她強調很多次她這樣不對勁了,以至於讓徐苓春有點惴惴不安。
之後林織說的紅艷煞出現的症狀,更是讓她心驚。
她一直以為,她只是陷入了對青春的回憶,所以沉迷那種曖昧,看丈夫越來越覺得索然無味,一天見不到老楊就沒精打采,之前公司安排她出差了小半個月,回來後她看見老楊那種心跳的頻率簡直讓她暈頭轉向。
現在想想,真的有點不正常。
林織繼續道:「這種迷惑心神的咒術並不從本心出發,因此那些強烈的愛都只是憑空出現,徐小姐,你能回想到多少你覺得快樂的相處細節?」
「我記得他給我彈琴唱歌……然後……」
徐苓春努力去回想那些讓她心跳加速的場面,但是那些記憶好像被打上厚厚的馬賽克,好像她只覺得開心,但是不記得因為什麼開心。
他們每次見面都只是唱歌聊天嗎,聊的是什麼內容?
徐苓春發覺,她完全沒印象。
女人的臉色沉了下來,很是難看,她的手指抓緊了包包的邊緣,指甲因為她的動作帶來疼痛,反而讓她清醒了些。
「大師,如果我真的中招了,這種情況該怎麼解?」
「情煞並不算特別蠻橫的類型,因為它的效果是緩慢疊加的,需要你時時接觸才能不斷加深對你的影響,你和他經常在什麼地方見面?什麼場合是你們倆共處最多的地方?」
這就是林織需要事主本人出面的原因,沒人比他們更清楚這些,所以需要他們的配合才能效率更高的做好這件事。
汪明亮拍桌而起:「走,去那個垃圾玩意的家,他媽的敢搞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不揍幾下這口氣都不順。」
徐苓春瞪了汪明亮一眼,說:「去他家幹什麼?」
汪明亮:「他用東西給你下咒啊,這種東西應該都放在他的家裡吧?」
「不清楚,但是我不常去他家,最多在那裡坐一坐,我們經常見面的地方……」
徐苓春開了汪明亮的車,把人載到了目的地。
汪明亮看著閃爍的「錦繡會所」四個字,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們在這種地方經常見面?你真把他當賣的了?」
徐苓春合上車門說:「我說了我就是聽歌而已,嘴都沒親一個!」
汪明亮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心疼她花冤枉錢沒有得到服務,還是慶幸她沒有被占便宜,搞得他怪糾結的。
林織看著會所的大門,按理來說這種人氣駁雜的地方,不太適合情煞的出現,那人把煞養在這裡也是奇特。
徐苓春口中的老楊今天有事外出,沒有在會所里。
徐苓春帶著他們進去,不需要大堂經理的引導,徑直去了她包下的房。
會所里哪裡都是香薰的味道,像是情人之間的私密耳語,很是纏綿。
林織走進房間的那一刻,看見濃烈的霧出現在眼前。
冰涼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團團白色的濃霧往他的眼睛裡鑽。
涼絲絲的,帶著一點輕微的刺痛。
因為林織站定不動,徐苓春和汪明亮都不敢打擾他。
等到林織回神,徐苓春有些忐忑地問:「大師,這房間有什麼問題嗎?」
汪明亮已經在包廂里轉動,試圖尋找到那個讓徐苓春異常的東西。
林織點頭,沒有解釋太多,看著霧氣消弭後變了模樣的人間。
原本有色彩的陳設,在他的眼裡都變成了黑漆漆的模樣,空氣中漂浮著類似於霧霾的淡灰色物質,又有些絲線般的不知是什麼的東西來回遊盪。
汪明亮和徐苓春身上也有顏色,汪明亮是淡淡的火焰色,徐苓春則是奇異的桃紅色,內里摻雜著陰氣,讓顏色變的灰慘慘。
身為普通人,他沒有能見邪祟的陰陽眼,卻從連清那裡短暫繼承了一雙鬼眼。
林織對自己身上的顏色並不好奇,直接朝著房間裡粉紅亮光最盛的地方走去。
這所會所的貴賓包廂裝修風格很大眾,小吧檯放著酒水,旁邊是麥克風的架子,點歌屏幕貼在牆壁上還可以看電影,沙發擴展就是沙發床,半圓的櫃壁上放著香薰和展示的CD,還有一些很精巧的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