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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詭異的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意圖的視線中,混雜著幾道下流的噁心的注視,劉悅看過去的時候又找不出是誰。
謝青:「去郭叔家裡。」
郭叔拿下了耳朵上夾著的一根煙,看見女娃跟著他們往回走也沒說什麼,畢竟現在是白天,也不犯什麼忌諱。
「你們不出海嗎?」
冷不丁的一聲詢問讓郭叔手指微頓,他手指摩擦著濾嘴,瞧著旁邊容貌出挑的少年,嘆了聲氣。
「出不了,海里的浪太大了,把魚都驚走了,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收成。」
林織:「所以你們希望通過獻祭的方式讓神明打消怒氣,讓你們繼續勞作?」
林織的語氣平和,用詞也格外婉轉。
「對。」
郭叔點頭,因為少年的黑眸里仿佛帶著洞悉一切的瞭然,讓他沒法否認。
「你們做了什麼惹她生氣?既然她討厭的是男人,那麼一定是男人做了什麼事情,惹得她不滿,你們做了什麼?」
林織的話語中間幾乎沒有空隙,直接點明了最重要的點。
身為前副本boss,林織知道有些NPC有思考能力,他們甚至會比核心boss還要清醒。
郭叔被問的有些出神,他點燃了手裡那本被他捏的有些變形的煙,深深吸了一口,幾乎嘆氣般的說出了答案。
「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做。」
他將這句話重複了兩遍,背影有些寥落地向前走了。
謝青叫了一聲,他也沒再回頭。
張三還想詢問其他人,但都無功而返。
回到郭叔住處的時候,大家發現他並沒有回來。
大門被關上,劉悅看著地上的痕跡,望向了隊友們。
「你們昨晚沒出事吧?」
謝青語氣輕快地回答:「沒事。」
昨晚是個非常愉快的夜晚。
謝青:「你也看見了那些痕跡嗎?祠堂也有?」
劉悅點頭:「我在門口等的時候看見了祠堂裡面的地都是青黑色的,包括路面上有很多這種痕跡,但是那些村民卻看不見。」
童童:「那座大大的祠堂裡面,神像的背後也是這種顏色。」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童童,張三問:「你跑進去了?」
劉悅搖頭:「不可能,我一直都牽著她,他們不讓我們進祠堂。」
「是我的動物朋友幫我看到的,它不會說謊,我把魚餵給它吃了,它很高興。」
童童解釋道,她還打開了自己的小包,展示了裡面空空的外層。
大家瞭然,這或許就是童童的天賦能力。
誰也沒有仔細追問小孩的保命手段,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討論。
「我昨晚住在柳姐那裡,在村子裡有了男女不得混住的規矩之後,女人們都住在一塊,我、童童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住在一起,從她口中問到了一些消息。」
至於其中她是怎麼用外界消息和女孩進行交換,她沒有過多贅述。
「海娘娘是他們當地信仰的神明,但這個信仰出現的時間並不長。」
「據說六十年前,有一位漁民被風浪席捲到了較遠的地方,在他以為他就要喪命的時候,海里出現了一個被魚群簇擁著的女人,救了他的性命,並且慷慨地贈送了他一船魚。」
「漁民詢問他應該怎麼回報神明,海女回答,水為陰,她喜女,尚未有妻。」
「漁民平安回來之後,立即和村里人說了這件事,祭司說答應神明的事情不能違背,否則很有可能會收回他的生命。」
「他未出嫁的女兒自願成為海女的新娘,海女說過給她娶妻不需要特別多的儀式,只要念誦名諱,帶著貢品乘著小船,海會將妻子帶到她的身邊。」
「自此之後,這個男人每次出海都能獲得比較豐厚的產物。」
「由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信仰這位海女,並且尊稱她為海娘娘,以此來保佑自己出海平安,永不空網。」
「大約在三年後,也有一位漁民表示自己被海娘娘所救,海娘娘的要求也是如此,於是村子裡開始有了供奉新娘的傳統,大概是三年一次頻率,只是近些年頻率越來越高,逐漸變為一年一次。」
張雲昭:「這太奇怪了吧?這什麼不正經的神明啊,他們都不好奇上一個供奉的新娘去哪裡了嗎?」
「他們當然不會好奇,既然是供奉給海里的神明,從那些女人出海的那一刻起,她們死亡的結局就註定了,就像有些臨海臨湖地區獻祭新娘給龍王,甚至會直接將新娘沉下去。」
謝青語氣中帶著些嘲弄,顯然對這些東西很沒有好感。
林織知道原因,畢竟謝青也是因迷信飽受非議的人。
林織望向劉悅:「他們改變頻率的原因你打聽到了嗎?」
劉悅點頭:「他們之所以這麼相信海娘娘給她建祠堂,是因為他們在信奉海娘娘之後出海打撈的漁船的收穫的確有增加,據他們所說也很少遇到風暴了,所以在漁獲明顯減少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們就認為這是一種信號。」
「將新娘供奉出去後,產量又恢復了正常,所以他們就更加篤信神明的存在,甚至表明能夠被選取作為神明的新娘是一件非常榮幸的事情,因為這是對神明的報答。」
劉悅還記得十五六歲的少女和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神色中出現的那種驕傲與虔誠感,讓她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