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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裡被公司以及僱主那邊的專門負責這次案件的警方搜尋過不止一次,估計有價值的事物早已經消失了。
即使如此,林織還是認認真真地在這間公寓裡查看。
空氣中有濕潤殘留的味道,這兩天下雨了,韋錦榮不見的時候窗戶是開著的。
林織打開了冰箱,看見了裡面被處理過的食材。
水果用保鮮袋裝著,還有一盒不知道泡了多久的海鮮生醃,側邊放著牛奶和氣泡水。
林織眯了眯眼,從原主的記憶里來看,韋錦榮並不是一個很喜歡吃水果的人,尤其是保鮮袋裡的蘋果。
這種常見水果韋錦榮並不排斥,但也算不上喜歡,屬於別人給他他不會拒絕食用,甚至偶爾還會誇讚,但絕對不會自己購買的類型。
韋錦榮也不喝氣泡水,半年前他就和原主聊天時無意中透露出已經過了喜歡氣泡飲料的時候,他逐漸喜歡茶飲。
也許韋錦榮是在騙原主,當然也有別的可能。
看完了客廳和廚房,林織推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里還有著乾涸的血漬,兩名同事一個死於失血過多一個死於窒息,他們都倒在這裡。
那晚這裡的監控也被破壞,除了造成這一切的人,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林織看了一會兒衣櫃,沒在臥室里有任何發現,去了書房。
如他所料,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消失了。
書房的桌上放著一碟被吃了小半的餅乾,早已經變得濕軟。
電梯門開合,神色有些寥落的青年提著行李又走了出來。
負責接待訪客的姑娘端著熱水走了上來,在彎腰時進行詢問:「發現什麼了嗎?」
「他一般不會買蘋果但是冰箱裡有蘋果,算嗎?」
林織將發現如實相告,盯著這裡和韋錦榮其他住處地方的不止是公司的人,還有警方的人,他剛剛在檢查房間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那種被遙遙注視的感覺。
原主並沒有那麼敏銳,事實上林織也沒有敏銳到這個程度,但得益於林織上一世做了一隻狐狸,對於這方面的本能感知提高了。
同事神色不變答:「如果我們是在調查婚外情,說不定這是個重大發現。」
言下之意就是沒用,誰管韋錦榮買不買蘋果,他買大蒜當水果吃他們都不在乎。
林織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看向了門外。
天空陰沉沉,有風吹了進來,快要下雨了。
林織沒打算在這裡逗留等雨停,他要去找這次的任務對象。
他觀察的那麼仔細,不是為了找到韋錦榮,他不是原主他並不在乎韋錦榮,也不在乎那副古畫的下落,但這是他和景潯保持聯繫的必要,是他能夠長時間和景潯接觸的唯一理由。
林織剛坐上去往目的地的車,雨便落下來了。
車窗被蒙上一層流動扭曲的陰影,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外邊的光。
司機禮貌詢問:「這個天氣一到秋天就總是下雨,一年四季都潮的很,客人你帶傘了嗎?」
「帶了,謝謝。」
感覺到客人的情緒有些低沉,司機也沒再搭話。
景潯住在富人區的獨棟小別墅里,林織撐著傘,按響了門鈴。
韋錦榮和景潯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韋錦榮九歲的時候父母離婚,母親帶著他嫁給了景潯的父親傑羅爾德。
次年,景潯出生。
十四歲時韋錦榮出外求學,但他和這個弟弟的關係還不錯,在景潯被綁架時也去尋找了一段時間。
這都是公司給的資料,兩兄弟這麼多年關係如何他們也不知道,韋錦榮和景潯的聯繫並不頻繁,至少最近三個月沒有任何聯繫,公司也不認為東西可能在景潯那裡,但還是讓原主來碰碰運氣。
林織耐心地按著門鈴,外邊雨很大,他的背包和行李箱都濕了一些。
住宅里無人回應,仿佛這是一間空屋。
01說:【任務對象就在裡面。】
景潯在裡面,他只是沒有開門。
林織並不意外,他低頭看了一會兒註定不會有消息回應的對話框,再次按下門鈴。
過於頻繁的門鈴聲有些急促刺耳,讓寬闊客廳里調著顏料的青年皺眉。
他並沒有起身去門邊,拿起了放置在沙發上的平板,也不在意手上的顏料會不會蹭到外殼,用屏幕看著門外煩人的訪客。
門外是個陌生的漂亮青年,駝色大衣內是一件黑色的毛衣,神色蒼白,帶著些焦慮的迷惘。
他的模樣並不纖弱,透著內斂的清冷感,只是在暴雨與狼狽下,流出一股脆弱感,像是被災難淹沒的花。
景潯對繪畫的天賦並不止於色彩,還有他對形象的把控。
他能感覺到門外的青年因為長時間沒被回應而有些神經緊繃,濕淋淋的黑傘尖頭抵在地面上,青年握著彎曲手柄的手掌收緊,手背上青色的血管紋路清晰。
景潯確信自己不認識他,儘管他的時間如同混亂的鐘表,但他已經儘可能地掌握他無序的時間。
門鈴聲停了,屋外的青年卻沒有離開。
他看了一眼大雨,神色有些疲憊地看向了大門,又一次按響了門鈴,但他的神情似乎已經不抱任何期望。
景潯將平板放在了支架上,繼續調著顏料。
屋外的青年似乎放棄了按門鈴,他有些焦躁地在門口來回踱步,頻率極高的看著手機,最後空落落地望著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