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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人中林織最為年長,雖然算起來相差也不大,席彤瓔和紀蛟都是十九歲,元止十八,但在同輩中,年長者還是會被敬重些,更容易掌握話語權。
加之林織天賦能力都不俗,又很有親和力,席彤瓔和紀蛟很快就和他熟悉起來,席彤瓔更是左一句師兄右一句師兄,像只活潑的百靈鳥。
進入秘境後,眼前是一片寬闊的竹林,他們就處於林間,四面八方都有路。
「師兄,這是我娘給我的傳音符,元止師弟你也拿一張,一會兒到了秘境裡好聯繫。」
席彤瓔拿了兩張傳音符出來,分別遞給了林織和元止。
紀蛟手裡沒有,他們倆是默認一起行動的,拿的任務也是一樣的。
他們要去狩獵秘境西邊水潭裡的一種魚,和元止是兩個方向,開始就要分道揚鑣。
林織叮囑了一聲:「注意安全。」
席彤瓔和紀蛟點頭離開了,在他們走後,元止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林織看著抱著劍的黑衣少年,頗覺好笑,即使是他接觸過的真清純少年和偽純情男大,都沒有這麼單純直接。
像一顆透明軟糖,裡面是什麼味道一眼就能看透。
太生嫩了,如果沒有之前的感情基礎,林織不會輕易靠近他,不是因為沒興趣,而是因為不能隨便玩玩。
被剝離的愛魂,就像是憑藉本能靠近愛意的犬類,你怎麼和一隻狗狗說好聚好散呢,他不會明白,就算被拋棄,他也會等在原地搖尾巴。
不過有感情基礎就不同了,越執著越狂熱越讓人心滿意足。
林織垂落在身旁的手指微動,忍住了摸元止腦袋的衝動,雖然就算他那樣做了,少年可能也不會有疑問,大概只會用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在他停手時問『不摸了嗎』。
唔,真是可愛,但他還沒打算這麼快,雖然小狗不會察覺,在他身後的庭硯可未必。
「我採集的靈草較為分散,不然師弟你先行一步?」
林織微微偏頭,客氣地示意。
元止毫不猶豫道:「我和你一起。」
林織也沒再拒絕,根據記憶中分布圖的位置,在感覺的指引下前行。
越是高級的靈植要保住藥效就越需要好的保存環境,不過聽原境裡的靈植都是下品,哪怕是元止先前說的舞晴草也只是下品靈植中價值略高的一種,用藥峰的靈袋就足夠了。
林織俯身用小藥鋤挖開靈植根系旁邊的土,確保靈植根部的完整,他打算挑選有潛力進行培養。
因為他的修為還不夠高,所以在雲霧山也接觸不了太多靈植,許多知識都是在書本玉簡中獲得,即使這些靈植都是下品,對於他來說也是不錯的實踐機會。
除了有藥毒價值的靈植外,一些比較有特性的植物林織也會注意。
林織的採集過程較為輕鬆,往往守著靈植的蟲獸還沒出手,就死在了元止的劍下。
暖玉床上,庭硯斜倚著,眼裡划過幾許思量。
水鏡中,青年正專心地處理著手中的植株,潛伏在繁茂植被間的灰色長蛇快如閃電地朝著他襲來,只是還沒靠近就被黑劍斬成了兩半,因為劍太快,蛇軀缺口處血肉還在蠕動。
庭硯注意到,在整個遇襲到平安的過程中,青年都沒有抬頭。
按照他的修為,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這隻奔著他來的小妖獸,哪怕是個不會咬人的兔子撞過來,一般人都會有反應,而在陌生的秘境裡危險的情況下,一個剛剛步入修道不久的凡人竟然這麼平靜。
要麼他認為自己強到不需要防備,要麼他認為眼下這種情況不需要防備,從靈根來看顯然是後者。
青年面上的態度沒有任何異常,可他的身體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信任元止,這不合理。
從僅有一次的會面以及這次的觀察來看,青年身上沒有任何與『天真』相關的東西。
難道這是情劫彼此的某種因果作用力?
內府的疼痛讓庭硯蹙了蹙眉,他心裡有些放不下,但想了想還是抬手揮滅了水鏡。
畢竟是愛恨之魂,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差錯。
庭硯服下丹藥後開始打坐吸納靈氣,渾然不知就在他關掉水鏡的下一刻,分魂老底就被套出來了。
因為林織需要挖的靈植較多,元止自告奮勇幫忙,用他的劍專心刨土。
林織的視線落在元止的劍上,那是一把純黑無鞘的劍,像是黑曜石的晶髓,沒有任何花紋與綴飾。
他記得在入山門的那一天,元止的手上就有這把劍,毫無疑問這是庭硯給他的,但他自己知情嗎?
「你這把劍很特別,是家傳的嗎?」
元止抬頭答:「師父給的。」
林織好不容易主動和他聊天,元止回答的毫不猶豫。
「劍尊給的嗎,原來你們先前就認識?」
元止想起了庭硯說的要隱瞞身份的事,他含糊地答:「也算吧。」
「那劍尊怎麼沒直接把你認下,還讓你從山門檢測後再進?」
林織的眼裡帶上疑惑,似乎只是純粹好奇這件事。
元止正在思考怎麼編的時候,又聽見青年說:「我明白了,劍尊想讓你證明自己,好讓其他人心服口服,所以你從山門進,又上了登仙梯,你展現了實力,這樣他收你做弟子合情合理,你就不會被人妄加揣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