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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保霍相,代價是讓豐州被裴黨駐紮,與六王爺為敵,一邊是棄霍相,繼續與六王爺穩著。
皇帝哪條路都不想走,但二者選其一,他還是想走前一條,但豐州不是他想放就能放,死了嫡子的六王爺宛若一條瘋狗,兇狠地盯著他們的動向,七王爺隔岸觀火,皇帝格外乏力。
他本就不是很有能力之人,父皇病弱時,哥哥弟弟們都參與角逐,二哥三哥五哥六哥七哥,以及與他同齡的十弟。
最後是二哥瘋了,三哥自焚,五哥被賜死,十弟守皇陵,六哥和七哥成了敗犬,他成了皇帝。
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向了裴鐸,看著神色依舊溫和的青年,無聲地給出了答案。
裴鐸並不意外,甚至分神地想著寄去澤川的信。
他幾日前寄的,快馬加鞭,今日也該到了。
澤川,裴府。
裴鐸的大伯也就是裴雲梔的爺爺,如今的裴氏族長,收到家書後立刻召集了幾個兒子兒媳到祠堂。
裴盛的爹裴五問道:「大哥,這是有什麼大事嗎?」
「開族譜,添新人,裴鐸寫信來,說有了妻子。」
眾人皆是微驚,也有幾分喜意,紛紛問起詳情來。
「信中也沒寫是哪家的人,只說了名字,姓林名織。」
第84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上了裴家族譜這件事,林織還是等裴家的回信來了才知道這件事。
他沒掩飾自己的驚訝,他也確實沒想到裴鐸會這麼做。
不過他也不驚喜,這個進度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經歷而言,裴鐸比前兩個人格碎片都堅強,卻也比他們都脆弱,他承受不了萬分之一失去的可能,因此被許諾長長久久的守望,哪怕他本不在意,卻會更加滿足。
所以林織在接近他的過程中,雖然會故意讓他吃醋,激發他的占有欲,卻不會真的在他面前表現對誰的在意,面對不同的人格碎片不同的情況境遇,手段自然也不能相同。
裴鐸擁著他,玩著他手上的鈴鐺,笑說:「如今算是有了名分,日後你出現在不肖子孫面前教訓他們也理所當然。」
他說的自然是林織之前提到的話,看誰不好好供奉他就把人教訓一頓。
不明不白的身份,哪裡能同祠堂上家譜里記載的長輩正妻比。
林織在他懷裡笑的發抖,似乎是想到了那個場面。
裴鐸有心想和他多溫存一會兒,但不得不抽身去忙碌。
小狐狸現在肚子鼓鼓,裴鐸也不敢揣著他亂晃,雖然知道妖狐沒有那麼脆弱,但也忍不住。
林織自然知道裴鐸的事情到了緊要關頭,為了防止有人狗急跳牆,林織還在裴雲梔那兒又布置了一番。
如今的形勢已經如同明火烈油,燒的前朝後宮都一片惶惶。
就在霍相深陷種種事物,不得不暫時押入大牢等待審查時,皇后傳出了有喜。
這明面上是件頂好的事,皇帝的賞賜如水一般的進了中宮,給本就燒的極旺的火又添了一把柴。
六王爺知道了皇帝的選擇,在府中砸碎了許多東西。
六王爺府內也是一片劍拔弩張,鄭佳靈著素衣,在婆婆的小院內能慘死的夫兄祈福。
從小院離開後,她回了自己的院中。
小王爺心疼地揉了揉她跪出淤青的膝蓋,溫聲寬慰著她。
鄭佳靈面上感動,小意溫柔,心裡卻一片冰冷。
越小王爺並不知道她其實是裴鐸的人,聽她的耳旁風也只是當她為他抱不平,畢竟越卓自己也認為才武都不比兄長差,只是差了出身。
鄭佳靈一直在隱蔽地執行著裴鐸的命令,為他傳遞消息,給越卓和裴鐸隱晦搭線。
越卓瞞著她做的事,鄭佳靈從裴鐸那兒知道的一清二楚。
無論是對世子下死手,還是瞞著她瞧好了某官員的女兒,等著抬人進府做妾。
愛意這種事怎麼能靠得住,尤其還是她用妖結契求來的愛。
鄭佳靈對著鏡子梳著長發,將王爺給她買的桃花簪賜給了身旁的貌美婢女,沒再猶豫,把人在夜間送上了王爺的床。
她的身體註定無法有孕,在那個妾進府之前,她要先有孩子,世子之位會傳給越卓,再到她的孩子手中。
不多時,裴鐸便收到了鄭佳靈遞來的信,六王爺的狀態包括一些舉措,小王爺的心思通通都在上邊,鄭佳靈還將自己的打算也進行了交待。
二月中,被關在天牢的霍相被放回,一些證據證明了他的清白。
裴鐸的人去了豐州,路上也遇見了馬匪,但有驚無險,新的州牧還是抵達了豐州,去迎接刁難。
與此同時,在豐州當別駕的裴盛遭受了幾次暗殺,狼狽活命。
百心冷酷地抱著劍站在裴盛的床前,主司私人之託她並未拒絕,因為報酬是主司獨創的葉籙的掌握方法。
豐州新州牧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燒的就是前州牧的黨羽,第二把火燒的六王爺母妃的世家。
兩方對壘,豐州州牧卻有臨州宜州的兵力相助。
豐州州牧先斬後奏,手段凌厲,消息傳回朝中,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裴鐸的意思。
宜州,去歲大旱的宜州。
朝中大臣看著站立在最前邊朱紫衣袍青年的背影,無一不心底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