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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備直起身的謝青聽到張雲昭的聲音,立刻又把腰彎了下去,枕在林織的肩上看著張雲昭,有些病懨懨地說:「沒事,我心臟不太好,緩一會兒就行了。」
他剛剛其實也沒騙林織,他剛剛忽略了林織是鬼的事實,拉著他跑的飛快,確實有點喘不上氣,不過不是因為溺水,犯不著人工呼吸。
劉悅表情一言難盡地看著張三,眼神示意道:你信?
張三攤手:反正關羽和張飛不這樣。
張雲昭倒是信,眼裡帶上些許同情,心臟病人玩逃生遊戲,簡直是給自己套了一層debuff.
他看向被謝青靠著的纖細少年,熱心地說:「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我,我可以背謝哥。」
謝青瞪大了眼睛,不是哥們,你真的假的?
「謝了,不過暫時還不需要。」
謝青面帶微笑地站直,他比張雲昭高一些,還是之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只是鳳眼微垂時,帶上了幾分壓迫感。
「嗯,」張雲昭點頭,「有需要喊我就行,都是隊友,剛剛那個是海娘娘……不對,boss留下來的氣息嗎,我們要回去看一下嗎?」
這小子是真純,謝青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心想自己和小孩較什麼勁呢。
他望向了林織,見林織正看著說話的張雲昭,悄悄勾了勾林織的手指。
別看他了嘛,看我。
林織望向了謝青,掌心裡又被塞了顆糖,謝青對他眨了眨眼,開口卻是參與了話題。
「回去看看。」
大家謹慎地返回,柴房的門開著,老奶奶坐在床上,哼著漁歌小調。
謝青試探地和她交流,她卻置若罔聞,顯然無法交談,但剛剛的異狀已經表明了一些事情。
大家腳步放輕地退遠了一些,劉悅這才開口說:「童童找到她的時候,她說了陳阿蓮的名字後,唱的就是這首歌。」
林織看著劉悅問:「她的兒媳婦在哪兒?」
劉悅找了一會兒,看見了正在女人們居住處的院子裡晾衣服的大嬸。
「她以前的東西?誰知道……」大嬸態度極其不好,只是她話沒說完,忽然頓了一下,沉著臉放下手上的衣服,嘴裡嘟嘟囔囔,「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你找這個幹什麼。」
老奶奶住的地方雖然和女人們在一個範圍,但也有一定距離,嬸子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一股陰冷的氣息始終環繞在她的身邊,讓她心生恐懼,在路過外邊等著的少年時,她目不斜視,腳步卻加快了些。
謝青若有所覺,偏頭看著林織,對上了那雙沒有情緒的烏黑眼眸,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而後拉著他的手跟上了大嬸的腳步。
大嬸沒進柴房,進了家門後翻箱倒櫃好一會兒,最後在桌腳找到了婆婆的老物件。
盒子上面有著歲月形成的壓痕灰塵和污漬,上面還掛著生鏽壞掉的小鎖。
嬸子撇撇嘴:「這就是她的寶貝盒子,不肯給任何人看,還以為藏了金子呢,弄開看也就一點紙和照片,其他就沒了。」
玩家們都沒說話,壓抑著憤怒。
不需要過多的描述,幾個場景幾句話,都能勾勒出老婦人的一生。
林織:「你的丈夫和公公呢?」
嬸子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渾濁地說:「我公公早就死了,我男人怪事出現之前就帶著我兒子出海了,一直沒回來,興許死在海上了。」
她的語氣里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是一種麻木的平靜。
林織繼續追問:「你知道五十七年前那個第二個遇見海娘娘的人是誰嗎?」
大家也立刻望向了這個嬸子,在一堆信息的衝擊下,還有第一位海姬的明顯古怪,讓他們下意識地忽略了第二個人,那個說自己也遇見了海娘娘,並且傳達了海娘娘還需要新娘供奉的旨意的人。
嬸子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灰,低著頭說:「怎麼不知道,是我公公,我在這個家幾十年,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沒少聽他吹噓這件事。」
張三:「那第二位海姬是誰?」
「不曉得,誰記得這種事,大概是誰家的閨女,反正不是我公公的女兒,他沒女兒,就我丈夫一個兒子,我婆婆生了這一個就瘋了。」
嬸子的語氣變得不太好,似乎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
林織:「陳阿蓮的弟弟死在了家裡是麼?他家裡不止一個人死了吧,還有誰?」
嬸子悶聲答:「還有他兒子。」
林織:「他老婆呢?」
「他沒老婆,那個孩子也不是他親生的,他十五歲的時候跟他爹出海抱回來的,說是撿到的,」嬸子輕嗤了一聲,「海上上哪兒撿孩子去,還說是海娘娘賜給他的,誰知道呢,他十五歲起就又當爹又當媽,一輩子沒娶媳婦,他兒子也是老光棍。」
劉悅:「他們家沒女人,為什麼他們死了?」
「柳姐說,海娘娘不高興了,自然拿第一個人開刀了,只是董海豐死了,就找他後代唄。」
嬸子黑著臉轉身:「不跟你們說了,我衣服還沒晾完。」
她急吼吼地走了,不給任何人再詢問她的機會。
張三疑惑:「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她好像對我們和對林織是兩個態度?」
謝青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他好看。」
張雲昭默默點頭,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