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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倒是有些讓顧行坐立不安了,忍不住去看連清。
連清轉動著手上的戒指,一副「我愛人說了算」的模樣。
呸!死夫寶男!
顧行在心裡腹誹,覺得自己評價的非常精準,真是一個字都沒錯。
「我們需要師哥幫忙,當然不會讓他打白工。」
顧行張了張嘴,拋棄無用的過程,直接道:「你想要什麼?」
林織彎唇:「你清楚我想要什麼。」
顧行有氣無力道:「非這樣不可嗎?」
林織溫和道:「如果你們覺得不放心,可以在這裡做一場法事,也歡迎你們隨時來做客。」
性格使然,林織會儘可能的為自己爭取利益。
例如眼前這件事,雖然提不提要求結果都一樣,但性質可不一樣。
三天前,顧行將連清的棺材用桃木釘與鎮屍符封住,然後點了一根粗的白燭,等到蠟燭燃盡他們才能動棺,將棺材移到部門收容室里,那根蠟燭現在還剩一小半。
因為連清在身邊,林織本來對他的屍身離開與否不是特別在意,不過眼下有了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能留在身邊最好。
顧行想了一會兒妥協道:「我回去和上頭商量一下。」
這種妥協其實有表演的成分,顧行不太在意,因為他相信連清,他師哥這種性子的人,做鬼也不會為害一方,但上頭的人考慮的不一樣,相信是相信,規矩是規矩,人是人,鬼是鬼。
林織:「麻煩你了,再添點水?」
顧行點頭:「這回喝茶吧。」
茶是功夫茶,連清在桌前有條不紊地動作,顧行邊看邊說細節。
「這個遊戲的源頭不好找,忽然間就擴散起來,經過不同的人進行改造完善,背景設定圖是從一個論壇里流傳出來的,發帖的人早已經註銷了帳號。」
「類似於都市怪談這種越多人相信就會真的產生的東西至少會有一個藍本,但這種架空的虛構之物,到底是如何獲得信仰,讓師哥你感覺到言靈的力量呢?」
顧行百思不得其解,連清暫時也沒有思路。
「把屍體都放在殯儀館,談妥之後我會去看。」
「好,我儘快。」
顧行喝了幾杯茶走了,林織接過連清遞給他的茶慢慢品。
「不怪我對你師弟談條件?」
林織當然知道連清不會有這種想法,刻意逗弄。
連清的瑞鳳眼上揚,清凌凌的眼珠裡帶著些疑惑,道:「我們才是利益共同體。」
興許是覺得自己說的太簡潔了,他又補充道:「還好有你,不然我會錯失這次機會。」
連清這人寡言少語,倒不是高冷,也不是不善言辭,只是不願多說。
他這雙眼能看透太多東西,什麼都說便是無盡無休。
失去家人之前他師從道門,出事之後因為要鎮壓身上的詛咒便入了佛門修禪,他修過三年閉口禪,之後就更加少言。
可在從天而降的愛人面前不同,他唯恐自己說的模糊了,讓人誤解他的心意。
只是他不會說好聽的話,對此也有些困擾。
他怎麼會覺得林織提條件不好呢,林織提的還是要留住他屍身的要求,便是讓他不能更歡喜了。
他的視線落在愛人飲茶後濕潤的唇瓣上,眼眸越發幽深。
他的渴望越深,那鬼相便越發遮掩不住,脖頸上浮現出縫合的紅痕。
嗅聞著愛人身上的暖香,他不自覺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好餓,好想全部都吃掉。
然而他落在青年唇上的,卻不是獠牙,而是輕柔眷戀的吻。
林織發現了他的異狀,只是輕輕笑了聲,微微張唇近乎誘哄道:「親吧。」
連清毫不猶豫地侵入,扒下了人的表相,露出鬼的貪婪痴纏。
他的面容清俊,冰冷的舌尖卻不斷蔓延,舔舐著林織的喉嚨,似乎要吸取他的所有生機與他融為一體。
可他的陰氣格外克制,避免讓林織吸收太多。
林織被親的眼眸微微渙散,雙頰浮現潮紅。
不多時,連清刻意在林織身前抹去了痕跡,讓他看不見他的魂體,便讓林織眼睜睜地瞧著鏡中的自己被無形之物侵占。
愛欲狂潮如同蜘蛛巢穴里密密麻麻的蛛絲,蔓延至屋宅各處。
幾天後,顧行又上門了。
他這回倒是沒空手來,但也沒有帶上那幾百張符籙,而是一個類似於溫度計的東西。
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跟著徐曉雨和陳闊,還有打招呼的雙靈。
「徐小姐,陳部長,好久不見。」
林織家裡倒是沒有多餘的拖鞋了,給客人用了鞋套。
雙方寒暄了一陣,而後顧行和徐曉雨在陳闊的注視下,對林織臥室里被釘死的棺材又做了一層加固。
「這東西可以自動檢測陰氣,當濃度超過閾值的時候,我們會收到警報,當然,被破壞了也會。」
顧行指著固定在棺材上酷似溫度計的東西說,也算是替上頭表態了。
林織:「謝謝,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這件事情解決了話題,回到了正事上。
徐曉雨道:「據我們調查,有些人在玩遊戲前會拜拜列車神,還有固定的咒語與步驟,但怎麼會真的有人信,這神就像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