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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潯立刻答話,他並不挑剔。
「可是我想多了解你一點,你對哪種影片更感興趣?」
林織靠在了景潯的肩上,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在燈光的映照下,青年的眼眸柔柔,他身上的甜香味如同不斷蔓延生長的花蕊與蛛絲,將人纏繞,迷亂神智,願意就此溺死在他的情意中。
「這個,或者是這個,可以嗎?」
景潯指了指他比較感興趣的兩部電影,但注意力完全不在屏幕上面。
「那我們今天先看這一部,明天就看這一部。」
林織先挑選了一部懸疑片,制訂好了計劃。
景潯毫不猶豫地點頭,有明天,有以後,他喜歡。
01看著任務對象,仿佛看見了一個大型的提線木偶,好像已經完全被宿主操控了呢。
這麼形容似乎有些不太準確,可再精準的形容有些難為它這個AI。
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動畫片看呢?
01斷續看了幾天,已經有點玩瘋了的狀態,在心裡暗自祈禱。
任務對象加油!
投影儀不在客廳在景潯的臥室,林織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形忽然有些不穩。
景潯有些緊張地扶住了林織,連忙問:「怎麼了,扭到腳了嗎?」
「我還沒邁出去,怎麼會扭到,」林織有些無奈地笑說,嘴唇輕輕抿了抿,有些苦惱地說,「只是腿還是沒什麼力氣。」
他的神情和話語中並沒有抱怨或者是嗔怪的意思,只是在簡單地陳述著這個讓他有些窘迫的事實。
但只要想到這個事實是如何被造成,又是以什麼模樣形成,越是平靜甚至是一本正經,情潮便更加呼嘯。
平淡到溫吞的略微年長一些的青年,以成熟的柔和的姿態,訴說著對他生活造成影響的過度的情事。
他的面容帶著些清冷的漂亮,又帶著引人深入探索的迷人魅力。
恐怕是在情場中的老手都無法抗拒,更別說是未經歷太多靡艷的青年人。
景潯的耳垂肉眼可見地泛紅,熱度蔓延到臉邊。
他不是一個會容易害羞的人,因此這種反應和羞澀也沾不上邊,更多的是絕對的亢奮。
他視線直直地看著林織,帶著毫不掩飾的痴迷。
「我抱你去。」
景潯的聲音有些輕快,他輕鬆地將成年男人抱起,帶入了臥室。
他放置好了投影儀,在林織操作的時候,坐在床邊給林織揉腿。
他不為自己做的太過度而抱歉愧疚,但也不為此自得。
他只是開心,很純粹的開心。
能夠和林織靠在一起就很高興,擁有他很高興,如果能夠永遠不分開就好了。
想到自己失去的記憶,自己的病,景潯低著的腦袋眼裡閃過暗芒。
這個病能夠快點消失就好了,可是到底要怎麼做……景潯有些不可避免地焦躁起來,他的情緒控制能力不好,但他不希望林織看到他這一面,所以只能竭力的忍耐。
林織感覺到了景潯動作的停頓,卻好似偽察覺一般,和他說著電影的事情。
他當然知道有憂慮的種子生根了,但這就是他要做的事情。
林織並不是一個心甘情願為別人永遠待在籠子裡的人,所以他不會為了讓景潯有安全感而永遠停留,這治標不治本。
「要開始了。」
林織的手握住了景潯的手,提醒他電影開場。
我聽見了你的呼救聲,別擔心,很快就會走出來。
潰爛的傷疤會癒合,一切都會更好。
景潯的手反握住了林織的手,他的體溫很高,那種熱意通過交握的手傳遞到了林織的體表,似乎將心臟也灼燙了一瞬。
這部懸疑電影是高分佳作,林織和景潯都看的很投入,在結束後有些意猶未盡地討論著劇情。
景潯知道林織並不喜歡他一味地附和他,在林織略帶些引導的話語裡,也說出了自己觀察到的一些細節。
這種思維同頻的感覺很美好,讓人沉迷。
林織發現景潯的神色又變得有些失落,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我覺得如果我忘了,會很可惜,我不想忘記,不想忘記和你相處的任何瞬間任何心情。」
「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很久了嗎?」
林織當然看出了景潯最開始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幾分故意打開話題的意思,但他話里那種強烈的遺憾感也是真實的。
林織幾乎不會主動去問這些人格碎片的病症和心理問題產生的原因,他會等他們主動開口。
「很久了,久到已經讓我快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景潯吐出了略帶沉鬱的氣息,面頰貼著林織的掌心,低聲傾訴。
他忍不住將那些被藏匿的苦難說出,他承認他是想讓林織對他多些憐惜,在想要離開他的時候能夠斟酌再三,最好是不會拋下他,或者帶他一起走。
他卑劣地利用林織的心軟,也是另一種搖尾乞憐。
他將那些過往訴說,包括他曾經遭遇的創傷,和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病。
在間歇性失憶的初期,景潯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常。
畢竟那時候他被救出來不久,正在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每夜做噩夢,睡眠不足導致整天渾噩,清醒的時候就畫畫,無意識地畫著他曾經看見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