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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織還沒有想好以後,他不知道他還需要多久能將他完全治癒好,他不著急。
事實上他不知道這些碎片融合後的那個人,他會不會喜歡,他們會怎樣相處,又怎麼生活。
一生太長,他還沒有思考過這種事情。
哪怕是步步為營的人也有懶得算計的時候,林織想偷個懶,讓這種事情順其自然。
死去的魂靈語氣毫無波瀾的說出這句話,不帶任何真誠撩撥又或者笑容和真心,只是簡單的陳述。
「這裡還是挺有意思的,比活著的世界有意思。」
謝青揚起笑容,垂落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抓緊衣角。
什麼叫遇見了他就覺得多看看也可以,為什麼這麼面無表情的說這麼曖昧的話啊!
空氣為什麼這麼悶,熱的有點頭暈,外面沒有風吹進來嗎,不是要下雨了嗎?
這是不是故意要讓他放下戒心,因為他做出這些姿態所以他也這樣。
可是他們都那個了哎,林織都讓他……說不定是真的喜歡他。
可惡,鬼真的會喜歡玩家嗎,他也沒有說過這種話表現這種意思啊,他可能就是簡單覺得他挺有意思的,是個還不錯的儲備糧。
林織看著謝青淡紅色的脖頸以及略微僵硬的姿態微微挑眉,居然害羞了?
他悠然地繼續補充:「你出現了誤區,我不需要喝血,也不需要食人,那只是建立血契的必要步驟。」
謝青微微詫異地望著林織,沒有開口。
怎麼忽然對他敞開心扉了,這是打算和他好好的合作嗎,所以表示不會傷害他?
謝青關切道:「難怪我在哪兒你就會在哪兒,這個血契對你有負面作用嗎,如果我死了你會受傷嗎?」
「當然不會,如果你死了,我再和別人建立血契就好。」
模樣秀美的少年略帶些疑惑地看向謝青,似乎在說他怎麼會這麼想。
林織不得不說謝青真的深諳語言的藝術,他分明想確認他們之間的契約是何種形式,卻能以關切的言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要是謝青知道他死了,他也會隨之消散,那麼謝青可有的拿捏了。
這種方式林織太熟悉了,畢竟他也經常如此,小謝心眼子挺多,真有意思。
「老婆你難道要始亂終棄嗎,」謝青語氣哀怨,帶著些控訴,「你都親了我的嘴摸了我的腹肌,我們都拜堂了,天地都看見了,你可不能隨意投向別人的懷抱啊,不然可是犯重婚罪的!」
煩,外邊的風怎麼這麼大吹的人這麼冷,活在這裡的人是不是各個老寒腿風濕病啊。
林織不在意地拍了拍衣角:「閻王爺不管這個。」
他可是建國前就死了的鬼,婚姻法可管不著他。
林織可不會順勢讓謝青好好照顧心臟好好活下去,他們現在還沒有蜜裡調油,說這種話只會讓氣氛冷下去,讓謝青更覺得他在意他的生命。
可林織要的不是謝青以為他在意,而是謝青自己在意自己。
以他人的意願為自己的意願怎麼能叫傷口痊癒,不過是新長的肉蓋住了潰爛,讓人覺得一切安然無恙了。
就讓他不甘氣悶,讓他咬牙切齒,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這顆心的作用,從而自己愛惜。
為珍重之人活下去,比為珍重之人交付性命,要更加難熬,因為會有更多搖擺不定的瞬間,而為自己活下去,只會暢快。
林織看向謝青,希望他能順利地活下去。
他都這麼努力的自救了,設計出這麼多東西,他是真的不想死,林織也不希望他死。
謝青聽著林織說的話,笑都要笑不出來了。
他明明可以再順著林織的話自然地銜接下去,讓他不至於在這場對話里落於下風,可他什麼也不想說。
「我們什麼時候去海邊?」
謝青站了起來,打開了窗戶看著外邊的天色,回頭詢問林織。
林織:「等夜再深些。」
他不希望被其他玩家發現,以免多生事端。
「那要不要玩會貪吃蛇?」
謝青拿出了自己的遊戲機,對著林織輕晃。
林織點頭,說:「我先看你玩。」
他並沒有告訴謝青他可以進入他的休息空間這件事,他不清楚這是不是謝青的試探,選擇謹慎的方式。
謝青倒是沒想試探,只是不想太悶著,心裡始終有些發堵,讓他不太舒服。
夜色漸深,海浪起伏的聲響從遠處傳來,若有若無。
林織和謝青離開了房屋,沒有走村裡的大道,繞著路朝著海邊而去。
夜裡漲潮,沙灘濕潤。
謝青選定了位置,打算站在這兒等林織回來。
他可以吞光,卻不能渡海。
林織見他不動,微微歪頭問:「你不去嗎?」
「我可以一起去嗎?可是我沒辦法穿過海面,難道你可以卷著我向一道旋風一樣唰一下過去嗎?」
謝青有些驚訝,說著還有些興奮。
林織澆滅了他的幻想:「不可以,我沒有那麼快。」
謝青開心道:「沒關係,我要做什麼準備嗎?」
林織搖了搖頭,化為鬼軀。
他身上原本穿著的是長袖長褲,但化為鬼軀時,他會恢復原狀。
原主死的時候穿的就是那身嫁衣,因而他化鬼時,自然身上也是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