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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再來一次嗎?
宋嘉竹看著林織,握著他的手。
昔日陽光下黯淡的影,似乎變得無比鮮活。
他內心的一點敏感與自卑似乎也被這個吻所治癒,這讓他確信他握住了一些東西,於是變得更加沉穩甚至遊刃有餘。
宋嘉竹一直很安靜,但他的安靜並非是無害內向,他有著不居於人下的傲氣,他能一個人走到現在,證明他與懦弱無關。
林織看見他的話眨了眨眼,還未點頭,下巴便被宋嘉竹微微抬起了。
他的後腰被人按住,朝著宋嘉竹的懷裡靠。
這種帶著侵占甚至是獨占意味強烈的動作,林織再了解不過。
他也沒拒絕少年的小心思,更沒有熟練地引導,雖然心裡一瞬間想過了明遙,但他並沒有把兩個人格碎片完全看做一個人,事實上他們也有不同,只是本質相同。
任由青澀的探索進行,這是初熟的果實獨有的酸澀,在唇齒間瀰漫。
於聖誕夜的吻像是落下帷幕前的最後篇章,為夜幕上演最後的定格。
雲層再次遮蔽月光時,林織的唇已經呈現過度殷紅的微腫。
宋嘉竹努力平復著微亂的呼吸和有些尷尬的反應,讓自己儘量不冒犯。
——我可以送你回家嗎?
宋嘉竹眼眸微微亮地詢問,他沒有想讓林織就這麼留下來,這太不正式,也太奇怪,他不想讓林織對他造成誤解,把他當成很隨便的人,以至於把他的感情也當做很隨便的感情。
林織輕怔,點了點頭。
他能感覺到宋嘉竹有反應,但他也知道宋嘉竹沒有要他留下來的越界的意思。
他送禮物沒有成年人里包含的潛台詞,只是希望贈予他喜愛的美好,而不是抱著脫下的目的。
對於少年來說,愛情反而不摻雜欲望的雜質。
林織沒有換衣服,他將自己原本的衣服放在了用來裝裙子的那個盒子裡,而後穿上了羽絨外套。
宋嘉竹騎的是他自己的自行車,上面有后座,他用紙巾擦拭乾淨,等著林織坐穩。
林織穿著這件他送的還未剪下吊牌的昂貴長裙,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摟住了他的腰,聽著輪胎滑過地面的聲音。
這是他沒有感受過的愛情方式,和青春期的少年接完吻後,被他送回家。
道路兩旁有些店鋪還未關門,暖色的燈光照亮了玻璃門,也照亮了上方貼著的聖誕老人。
微縮的聖誕樹上掛著一閃一閃的小燈,還有些小禮物的掛飾。
林織感覺到有涼意落在了小腿上,他仰著頭看夜空,從亮著的路燈上看見了無數飄揚的痕跡。
「宋嘉竹,下雪了。」
宋嘉竹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將林織摟著自己的那隻手往自己衣服里塞著,避免他的手冷到。
這段回家的路途不短不長,風吹起了林織的長裙裙擺,他靠在了宋嘉竹的背上躲避著迎面而來的寒意,隔著衣服感受著宋嘉竹的體溫。
宋嘉竹把林織送到了家樓下,並沒有打算上去。
他就站在那裡看著他,這樣就已經足夠。
林織的手裡還提著裝著禮盒的袋子,對他揮了揮手。
宋嘉竹同樣揮了揮手,看著林織朝著家門走。
直到林織的家裡亮起燈,他才返回。
林織站在陽台上,看著他的身影遠去。
雪夜其實並不安靜,道路兩旁有別的行人,有著別的聲音。
可林織在看不見宋嘉竹的身影后,才注意到這些因素。
他低低地笑了聲,走近室內驅散寒意。
01怕驚擾了什麼,好一會兒才開口:【宿主,這樣算是任務快成功了嗎,可是任務對象還沒有開口說話。】
01有些疑惑,就目前的進度還有任務對象的反應來看,它完全可以認為這個任務就成功了,任務對象的狀態很好,已經完全有了那種被救贖成功的充滿希望的感覺,可是他怎麼還沒能開口說話?
【快了。】
林織只是這麼答,沒有細說。
不是因為宋嘉竹心裡還有防備,林織推測,是因為宋嘉竹還沒有徹底得到他。
這必然讓宋嘉竹有些不安,不過林織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次日起床,屋外果然已經下了雪。
不過這場雪不大,只覆蓋了露面薄薄一層,很快就被踩成髒污的冰塊和水,被掃到了露面一旁。
聖誕節過後,同學們的興奮感又一如往常了。
下雪在這座城市有些尋常,每年都能看見,只是雪一般要到年後才下大。
但下雪了還是讓同學們之間多了一點討論的話題,可也就一點點,抵不過即將要到來的月考。
班主任時常會強調他們高三這件事,月考結束之後就是期末考,期末考考完了他們就要升到高三下學期,而後就是苦讀多年的一個轉折點,對於國人學子來說可以改變命運的一個途徑——高考。
因為班主任在班會上的這個講話,同學們嚴肅了一節課。
那一天還沒有真正的到來,他們還不是很有真實感和特別的緊張感。
林織和宋嘉竹並不緊張,他們實力足夠,當然,對外林織還是恰當的表現了一點不安,事實上他不緊張也不僅僅是因為實力,他甚至覺得他可能不用等到高考的時候,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