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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歲的長公主在皇后那兒教養著,還不到周歲的二公主在升了位階的生母劉婕妤處養著。
皇帝子嗣不豐倒不是裴鐸暗害讓孩子不能出生,而是皇帝早兩年根本不敢讓人生孩子。
他根基不穩地登基,要是早早有了孩子,比起一個少年,自然還是沒有能力的嬰兒更好掌控,養成什麼樣還不是裴鐸說了算。
所以皇帝前兩年一直謹慎甚至不惜自己喝湯藥,來避免有子。
寵幸皇后淑妃之類他信不過的女子都是倍加小心,只有寵愛那些外家不顯的低位嬪妃才放肆些,還生怕她們生的是兒子,若是確診了是兒子,無需裴鐸出手,皇帝自己就能狠心把兒子弄死。
聽到裴鐸這話,皇帝有些神經過敏。
裴鐸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麼?
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在警告他,還是說他真的有做攝政王的打算?
難道霍家又被他拉攏而去,他意圖讓皇后有子難道是正中裴鐸下懷?
一時之間皇帝有些風聲鶴唳四面楚歌之感,他實在是被裴鐸弄的快瘋了,他們的手段不在一個層面,皇帝今日噩夢越發頻繁,總是夢到那個雨夜,裴鐸拿著聖旨來恭賀他的模樣。
皇帝勉強地露出笑容,答:「不勞愛卿操心了,這種事自有天意。」
皇帝不止一次慶幸裴鐸是個絕後的太監,不然恐怕裴鐸就不是以下欺上這麼簡單,怕是要奪了他大越的江山,改朝換代,讓這天下變成裴家的天下,讓他的子孫後代成為皇朝正統。
裴鐸贊同道:「是啊,也是天意。」
當爹這種天意來了,擋都擋不住。
皇帝繼續分析,裴鐸因為他這麼說而高興,說明他希望看見他沒孩子,還是說希望這孩子不是從中宮皇后的肚子裡出來。
可難說這不是裴鐸故意演給他看的假象,畢竟裴鐸此人心思最難揣摩。
皇帝想的頭都要痛了,裴鐸卻悠然告辭,結束了閒談。
裴鐸從御書房離開時,正巧碰見了準備進御書房的六王爺。
兩人相遇,面上均是客氣有禮。
六王爺在心裡偷偷咒著裴鐸早點死,張口就問起裴鐸近日的身體狀況。
畢竟裴鐸不久前才病了數日,今日上朝臉色又不太好。
「多謝王爺掛心,並無大礙,不過我聽聞世子最近騎馬摔傷了腿,前些天我病著便沒遣人去府內關懷幾分,如今可好了?」
裴鐸心知這不是巧合,是鄭佳靈的夫婿六王爺的次子做的好事,他這麼問問也只是好奇六王爺是怎麼教孩子的,能讓越卓這麼快就下手,還是朝著下死手而去。
以後他可能也不止一個孩子,得引以為戒了。
六王爺皮笑肉不笑道:「犬子並無大礙。」
這讓六王爺提起警惕,該不會這是裴鐸動的手腳吧?
帶著這種猜疑,六王爺踏入了御書房,與同樣面色不佳的皇帝對視,一同在心裡罵起裴鐸。
第80章 權宦的狐狸妖寵
月色下,裴鐸的身影出現在了梵靜寺中。
在看見林織之前,裴鐸被無塵大師借一步說話。
看著無塵大師的神色,裴鐸心裡有了幾分瞭然。
「大師,可是知曉緣由了?」
無塵大師點頭,道:「老衲翻閱了寺內一位一百五十年前圓寂的高僧留下的手札,在其中發現了類似的狀況。」
「他遇見的乃是一隻兔妖,因兔妖有喜脈與孕相,他便放過了那隻妖,可後來發現那隻兔妖作亂,兔妖故技重施,他本抱著胎兒無辜之念打算等兔妖產子後再進行懲戒,可在鎮壓的途中,卻發現妖物空有孕脈卻無胎兒。」
「在雌兔中,有假孕這一說,哪怕為妖也不可避免,小施主如今的狀況同那隻兔妖相似。」
無塵大師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解釋了雌兔假孕的緣由。
大師說的委婉,裴鐸卻聽的明白。
可能就是他灌多了,而公狐本身又沒有受孕的功能,被他弄成了這樣。
不過裴鐸早就練出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哪怕是被和尚說這件事他也泰然自若。
「多謝大師。」
聽到沒有孩子,裴鐸失落了一瞬,但也就一瞬,於他而言重要的是林織,孩子次要些,何況他對後代本也沒有欲求。
他已然想通,便不會再走老路,現在還琢磨著怎麼為小狐狸活久些。
只是有些可惜了他今日寫的幾張紙的名字,畢竟至少有七個孩子,有男有女,他總得多些備選。
「裴施主不必客氣,老衲觀察了一日,小施主的身體並無其他異狀,裴施主大可放心。」
裴鐸再次謝過,拿出了謝禮,朝著紫竹林而去。
竹林內有誦經聲,伴著寒月冷霜,有種讓人心靜寧和萬物皆空之感。
不過當裴鐸看見小狐狸蹲坐在誦經的明悟身前時,那種寧和之感便蕩然無存。
他倒也不是看這和尚不順眼,就是他小心眼罷了。
誰叫林織那回見明悟,蹲在他肩上尾巴輕晃,他在心裡記了一筆。
那些人採購的話本子中,可也有狐狸與和尚這種搭配,竟然還不少,裴鐸頭一回瞧見丟了那本沒讓林織看見,後來便令那些人不要再買這種。
和尚與書生有什麼好,寫話本子的還是見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