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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悟道於修士來說是常事,加上林織的魂燈在燈殿裡好好的燃著,讓任鶴波不至於憂心小徒弟的去向。
在持續不休的交替之中,林織陷入了徹底的沉睡。
庭硯仔細地檢查了他的身體,見他的境界沒有跌落反而因為吞噬不少而大有長進後,輕輕鬆了口氣。
只是奪他人修為終究不是什么正道的好辦法,在之後可能會被林織造成阻礙,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屬實沒有辦法。
他看著躺在他懷中熟睡的青年,手指梳理著他的長髮。
林織醒來時,外邊的天灰濛濛。
無間山在不下雪的時候,天空也是鉛灰色,似乎從不會出現日照金山那般的盛況。
元止正躺在他身邊熟睡,環著他的腰,一副將他遮蔽在懷中的姿態。
靈氣在體內順暢的運轉,什麼後遺症的疲乏蕩然無存,林織的唇角微彎,心情頗為舒暢。
01悄咪咪地冒頭道:【宿主,你還記得那些事嗎?】
要是不記得,01就得提醒一番了。
雖然有著動畫片的遮蔽,但是01可以看坐標啊,這個在它的權限範圍內。
01看了好幾天的動畫片,幾乎是哼著歌看著三個坐標點貼貼。
在這個時候它終於感受到了接力賽的好處,動畫片看不完,根本看不完。
林織應聲,沒打算多和要被關小黑屋看動畫片的系統多談成年人的風花雪月。
事情的變故在他的意料之外,讓他的設想提前了,但也不錯。
各種意義上的不錯,在清醒時可能有些吃力,但在咒術的作用下,似乎也沒有覺得負擔。
咒術導致身體的變化沒有讓林織太放在心上,他看重結果,所以並不為自己險些淪為爐鼎而心生不虞,只是這結果好像與最初殊途同歸。
如果他沒有散功,要走的似乎也是這條吸取他人功力的路子。
可見邪修法門的霸道之處,一旦和他們沾上邊,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林織想到了魔氣入體的大師姐,心裡下意識思量。
「師兄!你醒了!」
一旁傳來的聲音喚回了林織的心神,他看向一旁的元止,眉眼彎彎。
「師弟,又麻煩你了,」林織攏了攏衣袍,身上的斑斑痕跡也隨之遮掩,動作自然中透露些許柔和風情,他微微轉頭打量四周,又低頭略有遲疑道,「只是師叔的這張玉床,為何會在這裡?」
元止聞言一愣,踟躕著要不要將真相告知師兄,但又覺得師兄若是知道了,恐怕心裡會受不住。
還是他的修為太低太過無能,否則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即使他和庭硯是一個人,但是師兄並不知情,又怎麼能接受這種事。
元止不想欺騙林織,但又不知道如實相告會怎麼樣,只能避重就輕有些含糊地說:「師兄,你身上的咒術實在無比詭邪,昨日突然發作不說,竟然還會將你的靈氣輸送給我。」
千錯萬錯,都是合歡宗的錯。
要是師兄沒有中咒術,好好的人怎麼會承受這種苦楚。
林織看著少年略顯拙劣的話術,十分配合地被他牽動思緒,立刻檢視自身後,略帶疑慮地說:「我的修為並沒有減少,甚至還增長了許多。」
林織眼裡的錯愕無比真實,微蹙的眉頭似乎因這事而陷入煩惱。
「我師父尋到了可以為之對抗的咒術,足以將你的情況逆轉,但根治似乎是不能了。」
元止絞盡腦汁有些磕磕絆絆地說,因為沒有完全說實話,面上也覆著沉重的陰霾。
林織輕輕吐出濁氣:「那我應當去謝過師叔,勞煩他為我費心思了。」
「師弟,我先去拜別師叔,而後便回雲霧山了,不知離山幾日,師父看不見我,未免要擔心了。」
元止點頭,護送著林織離開,心裡又想庭硯會不會將此事道破,師兄是否會埋怨他知情不報?
不論如何他都受著,只盼望師兄不要太難受才好。
合歡宗,元止低頭默念,握緊了一旁的劍。
庭硯的洞府里擺設依舊華美舒適,淡淡的冷香頗有清心靜神的功效。
林織走進去一眼便瞧見了內里乳白色的玉髓床,與玉青色的暖調不同,它透著股幽冷卻不冰寒的氣息,他這才發覺那股冷香的來源並不是香爐,而是這張取代暖玉床位置的新床。
富貴錦繡,不外如是,和元止那塞下了玉床也依舊簡陋的洞府簡直是天壤之別,很難讓人相信他們居然是一個人。
「師叔。」
林織低頭行了謝禮,很是恭敬。
庭硯卻是有兩分愕然,那雙淺如琉璃的眼眸也帶上了些許複雜神色,有些拿不準林織的想法。
他設想過,按照林織的心性,他或許會見勢行事,既然改變不了就將他當成步入大道的基石,又或者他會心生芥蒂,不再和他往來,但無論哪種情況,他都應該不是這種神色才對。
「我沒想過它會危害至此。」
林織的手輕輕按著腹部,並沒有多做表演。
他甚至是平靜的,以至於柔和的眉眼都帶上些許淡薄的冷,倒是和庭硯有幾分重疊。
林織知道庭硯既然已經找到了這種對抗散功咒的辦法,那麼也一定知道這咒術從何而來,元止一直以為是在低靈域的時候發生的變故,庭硯卻一定知道是在那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