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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笑也上揚的唇讓他看起來似乎正盛著笑意,烏黑的眼眸里卻布滿冷意。
「今日的對決不必太過收斂,既然他們要看你的本事,你就給他們看。」
戚禾感受到了師父的怒意,這大抵是他跟在師父身邊這麼久,第一次見他如此生氣。
「好,師父,上面寫了什麼?」
林織語速依舊不疾不徐,帶著冷笑:「他們心有懷疑,挖了你的墳驗屍,既然他們這麼想弄清楚,那就割了他們的腦袋送他們下去仔細看著。」
他布置在周圍的人有死有傷,後邊來了人才避免了那些人對戚禾父母的墳下手,那邊立刻傳了信過來,好在這裡距離春沂不算太遠,否則今日這封信還傳不過來。
明明是假的墳塋,師父卻為他被冒犯如此生氣,戚禾知道心中的竊喜不該有,可卻難以壓抑,竭力克制才未有紕漏。
他的手掌覆在了林織的手上,捏著捏師父的指尖從他手中取走了那張信紙。
這本有些輕佻,可他做的極快又毫無異樣,低聲應答著:「我一定會。」
次日,此次比武大會的最終比試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到來。
擂台之上,銀月山莊的莊主宣布規則。
三人同在擂台之上,誰先將另外兩人打落至擂台下誰就是擂主。
先落地之人上前過招,將擂主打落則為新擂主,反則退回,另一人上前,如此輪流反覆,持續一日。
為避免兩人在擂台上對打過久,一柱細香後第三人可上台爭搶,再分新擂主。
柳莊主說完後,雲虛道長開口:「比武切磋點到為止,武道漫漫切勿因小失大傷了根本,幾位少俠,請。」
鼓聲如雷,戚禾、溫白心與應雙從不同方向上台。
不過清晨,底下忽地就爆發出了驚天的喊叫。
無外乎其他,擂台中央的少年出劍,以劍做刀勢,橫劈打出極為霸道的劍風,逼的另外兩人連連後退。
溫白心以布帛抵禦,那塊布料直接被震為了碎片,散在空中。
溫白心無奈落地,應雙以槍抵抗快速轉位時那把寬劍卻宛若亂花讓他有些難擋,戚禾的身法飄渺詭異,逼在他的落腳處,讓他措手不及只得落地。
這是比武大會史上最快時間分出的擂主,身著天青色錦袍的少年蒙著眼站在擂台中,側耳專注地傾聽著聲音。
不是眾人的喝彩誇讚又或者對手的動作與氣口,而是夾在喧鬧聲中不容易被捕捉的銀鈴聲。
那是師父專為他而響起的聲音,只屬於他。
第186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粗大的榕樹上蟬鳴聲聲,卻完全被擂台底下的叫好與起鬨聲遮蓋。
「應少俠挑他挑他!」
「林少俠刺他啊!打得好!」
「攻他下盤!」
五大三粗的漢子們吼的臉紅脖子粗,說的唾沫橫飛,不羈的女俠們在其中有的比他們還大聲。
擂台之上,盲眼少年的劍被長槍挑飛,引起了一陣驚呼。
不過沒人覺得詫異和失望,因為他已經守擂太久了。
整整一個上午,少年都是擂主,其他兩位少俠輪流被打落,他最險的一次是被兩人聯手逼到角落,最後又成功脫身。
在打鬥中他面上的白綢早已脫落,被他綁在了手腕上。
寬劍被挑至半空,少年憑空躍起接住了那把劍。
這更是引得底下眾人驚呼,有人看破身法道:「梯雲縱?」
「這就是梯雲縱?這不是那神偷老兒的絕頂輕功麼,怎麼他也會?」
「據我所知那白無求只有一個徒弟,無論如何這身份當真絕妙。」
戚禾握著劍落下,手腕轉動對著應雙挽了個劍花。
應雙也有些訝異,他吐出一口氣,故作輕鬆地笑道:「你也撐了這麼久了,早該調息了,不若這個擂主換我噹噹,你下去休息休息怎麼樣?」
「不必了。」
戚禾的右臂在流血,但他握著劍的手依舊很穩。
比起他身上的傷痕,他的兩位對手顯然要更加狼狽。
應雙的衣服上早就有了血痕,溫白心的披帛更是成為了碎片,她剛剛內府受傷,不得不下場調息。
三人之中溫白心下場時間最快,她本就擅長用毒而非劍,何況她與厲非對戰時出現的內傷還沒有來得及痊癒。
「好吧,那就看看你還有多少內力能耗。」
應雙提槍再戰,戚禾躲著他的戳刺,揮劍迎戰。
兩人轉瞬之間過了十幾招,從擂台中打到擂台東,又從擂台東打到擂台南。
眼見熟悉的劍招襲來,應雙半彎身子抵擋,沒想到正好被傷到。
他捂著傷處道:「你這什麼劍法,怎麼還隨便改招式?」
方才應雙就吃著這套連招的虧,他已然在心中將這一式拆解,沒想到同樣的起勢最後一劍卻不同。
戚禾只是微微一笑,並未回答。
這是自浩然掌、橫斷刀法與繁花劍法之中所悟出的與身法所結合的劍法,師父說過如果與心性相契合,那麼事半功倍,戚禾的性子就是不喜歡除了師父以外的人看透他的想法,所以他的劍招也是如此,沒有特別固定的招式。
應雙順勢被打下擂台調息,溫白心跳上擂台。
她手裡並沒有武器,她的軟刀已經斷裂,布帛也碎了,渾身上下唯一能算得上利器的就是她頭上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