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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禾等著一天已經等了許久,他甚至想過要不要在明日清晨甚至是他比武到最後一場的那天再來做這樣的事情,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今天。
若是正事開始了,戚禾不想讓師父覺得他沒有分寸,在至關重要的時候還想著這種事。
雖然他確實就是如此,日夜想著師父。
在觸碰師父腰腹的時候,握著他的雙足的時候,只可惜他瞧不見,只能用手描繪能觸及的每一寸而後細細感受。
第178章 養成少俠的蠱師
寬闊雅致的客棧廂房內,01看著被部分馬賽克掉的任務對象,沉默了一會兒。
它有些戰戰兢兢地問:【宿主,你在笑什麼呀?】
瞧著怪嚇人的。
林織:【沒什麼,自己玩去吧。】
大人的場合,小孩就別摻和了。
因為戚禾看不見,林織面上的笑容弧度比以往更大,只是沒有發出聲音,任憑戚禾對氣息如何敏感,也無法察覺他的情緒。
聽到戚禾第一句話起林織的睡意就被驚走,反應過來戚禾的意思後忍不住失笑。
這並非是嘲笑或者戲謔,而是看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有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風格的愉悅與欣賞。
林織有些驚訝於戚禾的隱忍,畢竟這三年戚禾從未明面上對他表示過任何有關欲望或者愛意的事情,像是個一心回報師父的好徒弟。
當然,那些他眼裡面上藏不住的東西,林織沒有拆穿,要是沒有他的默認,戚禾也靠不了他那麼近。
但今天這麼一出,這個時機,這個像是求助一般的試探,在林織的意料之外。
林織按照自己的思維邏輯去推算,知道這不是戚禾忍不住了,這只是他計劃的一環,或者說是某種信號。
說實話,林織並不自戀,雖然也不覺得自己是個純粹的好人,但不妨礙林織對自己的行事作風十分認可,由是他對在自己身邊長大和他行事風格相似的戚禾有些偏愛。
不過這畢竟是對他的算計,該好好回敬才對。
「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似乎從未教過你這方面的事。」
林織的視線從戚禾的面上一寸寸下移,從少年的面龐,到他的丹田之下。
林織輕嘆:「我還以為你歲數到了自己就會懂了,想來不盡然。」
他心裡確實有些煩擾,和三年前匆匆一瞥相比,戚禾肉眼可見的長大了。
林織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卻沒有下床走到戚禾跟前,也沒有讓戚禾靠近自己,而是說:「你到屏風後面去。」
林織可不打算手把手地教徒弟怎麼解決晨起問題,若是這麼做了,放到日後不就是他這個師父先對徒弟動手,以至於讓徒弟忍不住心動麼。
雖然很滿意戚禾的謀劃,不過林織可不是乖乖咬鉤的人。
他也不打算用其他地方給戚禾演示,哪怕他用腳踩上去,都是對徒弟的賞賜。
那就用聲音,戚禾自從失明後,與這個世界保持溝通的最重要最直接的方式。
隔著一堵屏風,可是足夠避嫌。
林織可不急著看,有他看的時候。
聽到師父的命令,戚禾心裡一跳。
他連最糟糕的師父將他趕出去或者帶他去找別人的情況都想過,卻沒料到是這種。
戚禾走到了屏風後,因為緊張不自覺吞咽,喉結上下滑動。
林織發了話,屏風後人影呆呆地跟著照做,林織笑著喝止:「上面不用。」
「你什麼地方氣血運行不暢,應該不需要我教你?」
戚禾低低應聲,遲疑道:「師父,然後呢?」
「輕點握著,它可不是雲月,經不起你隨意折騰。」
雲月是林織花費了不少心思讓名匠給戚禾鍛的劍,無論是長寬,還是上面的花紋樣式,都出自林織之手。
這把可堪為神兵的武器無論是材料還是人力,都花了林織極大的功夫,不過結果讓他滿意。
這麼多個春秋,雲月劍始終鋒芒如初,未有鈍邊破損。
林織語氣平緩地說著訣竅法門,如同在教授練功要訣。
他們做了九年的師徒,這算是林織第一次傳授戚禾經驗。
那些如何避著蛇蟲鼠蟻的話語不算,那些如何應對狀況的也不算,畢竟那些話林織能和戚禾說,也能和別人說,可唯獨這件事不同,只有他們師徒之間可以分享。
林織倚靠著床邊,懶洋洋地隔著屏風告知戚禾方法。
「你練了這麼多年的劍,手上早就有了繭,可別一心用狠勁,疼的只是你自己。」
「明日大比起初可是擂台混戰,你可不能在這上面出了差錯。」
林織的語氣戲謔,仿佛想到那畫面,忍不住笑出聲。
師父的取笑沒讓少年羞惱,他無神的眼眸更加空茫,被熱氣燒的通紅,下頜懸著的汗珠,在輕微的氣喘聲里低落。
戚禾做的生澀笨拙,全然按照師父教授的來。
他分明是極有天賦的人,可在師父面前,他似乎永遠都需要依靠和仰望,於是永遠乖巧柔順,從不違背。
有著劍繭略顯粗糲的手指在顏色映襯下顯得蒼白,寬闊手背上的青筋紋路明顯。
青年教導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些晨起未梳洗的慵懶,和平日的柔和相比多了幾分不同。
戚禾想起了師父的手,當初在春沂時,師父便是牽著他的手,帶他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