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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溏頗為無奈的看它一眼,彎腰把這隻假裝自己是不會爬高的小奶貓的心機貓抱起來放在膝蓋上,一隻手順勢就開始揉揉它的腦袋。
王立業這下也不敢往姜溏身上看了,就只能盯著他上半身,小學生回答問題一樣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最近發生了一起兇殺案。」
「手段,」他頓了頓,面露痛苦和憤恨:「非常殘忍。」
「當時正是十二點左右大家下班回家的時候,這一層樓的四家住戶,大多數都看到了。」
姜溏看出了他表情難掩的悲痛,便問道:「這兇殺案是...」
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王立業苦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接過:「是我女朋友被殺害了。」
王立業低下頭,使勁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姜溏看不見他的神情,卻能聽見他顫抖的聲音:「我女朋友秋秋她,她當時...當時...」
「腸子都被拽出來了...」他捂住了臉,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那該多痛啊。」
姜溏也是才失去了親人不久,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失去親人愛人的痛苦之下,言語的力量都是薄弱的。
最終,他也只輕聲道:「節哀。」
王立業摸了一把眼淚,擺擺手:「讓你見笑了。」
他擤了擤鼻子,說回了正題:「本來發生了兇殺案,大家心裡就害怕,四零一的住戶直接搬走了。」
「後面,這層樓又開始鬧鬼,」王立業偏過頭,似乎在看那個粉色小熊,「每晚都能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
「她哭得很慘,不停的說自己好疼啊,好疼啊,大家都害怕得不行,能搬的都以最快的速度搬了,不能搬的想辦法也走了。」
王立業語氣真誠,真心實意的勸著姜溏:「所以,你別租這個房子,那個房東他沒安好心的。」
姜溏沒有說自己已經租下來了,接受了他的好心相告,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搬走呢?」
王立業重新轉過頭來,眼眶是紅的,「我怎麼搬走,我女朋友慘死在這裡了,她的鬼魂得不到安息,我怎麼能搬走?」
他一說,眼淚又流了出來:「她肯定很疼,那麼重的傷。」
姜溏:「所以你的目的不是除鬼?」
說到這個,王立業眼神里有些異色閃過,他道:「我是想,大師能不能超度她?」
「讓她好好去投胎,不要做這世界上的孤苦遊魂。」
王立業表情悲痛而充滿對兇手的怨恨,「聽說鬼會無數次重複死前的經歷,這對她來說太痛了。」
「我知道她很冤,找出兇手這件事,就交給我好了,我會用我一生替她報仇,她只需要忘掉一切痛苦,重新轉世投胎,過幸福的生活。」
抓鬼,除鬼,這兩個姜溏還能上上手,馭鬼術這東西,是一點沒有教他玄門的那些東西。
姜溏本想說自己不擅長超度,但抬頭看到的是王立業通紅的眼眶,悲痛的表情。
同樣失去過重要的人,姜溏有些不忍,他低頭看向了乖乖趴在膝蓋上的小黑貓,而恰巧此時,小黑貓也正在抬頭看他。
一個眼神,簡元白就明白姜溏在想什麼。
小黑貓點了點頭,在姜溏高興之前,它從姜溏腿上站了起來,黏黏乎乎的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眼前白皙光潔的脖頸,「喵嗚~」
一聲低沉的叫聲下,散發著縷縷黑色霧氣,眼球紅光微閃,唇角含笑的俊美男人出現在姜溏眼前。
他身影似霧,凝聚又好似飄散,說出的話唯有姜溏一個人能聽到,「我可以幫你超度她,那你呢?」
「請我出手,不需要付出場費嗎?」
姜溏不自在的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他,又低頭看了一眼爪爪仍然站在自己腿上的可愛貓貓,以及明明就站在自己旁邊,卻一動不動像是時間停滯了的王立業,對簡元白的實力有了一個更深的理解。
在他沉默時,簡元白伸手撫上了他的唇,帶著作為厲鬼所不具有的體溫,大手輕扣著姜溏的下顎,拇指曖昧而暗示意味濃重的在唇瓣上反覆摩挲。
簡元白的指腹點在姜溏唇形飽滿的下唇,或輕或重的揉按,將淺色的唇揉弄至紅艷,他的眼神追隨著自己的手落在泛紅的唇上,像獵人盯住了自己的獵物。
「我的出場費呢?」簡元白喉結滾動,聲音低啞了些,「嗯?乖寶。」
這一聲乖寶,讓姜溏瞬間福至心靈,似乎想到了什麼。
他微微轉頭,錯開簡元白的手,低垂著眼帘,神情看上去落寞無比,「我以為,我們兩個是一體的。」
「以我們的關係,有牢固契約的關係,這種我們之間比所有人都要親近的關係。」
姜溏苦笑一聲:「結果竟然生疏到需要用請字。」
「一點小事,都要分得這麼清楚嗎?」
簡元白怔住了,眼前姜溏臉上的失落清晰可見,他感覺這不是一回事,但又感覺姜溏說得確實沒錯。
下意識道:「當然不用。」
「不就是超度嗎,我用不了一分鐘就能解決。」
姜溏轉過頭來,眼神微亮,眉眼彎彎的笑著看向他,「你答應啦?」
他本就好看,笑起來更是一等一的漂亮惹眼,更別提他專注的看著簡元白,眼中只有簡元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