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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叫他龍龍的時候,他尤其感覺到親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他龍龍,但是沈念的第三感覺告訴他不要問。
沈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他抱著枕頭盤腿在床上思索著,認為自己有必要找小爸拉近一下感情。
慢慢的,他的視線落在了供暖機器上。
深夜十二點,簡元白的房門被敲響,他打開門,就看到抱著枕頭冷得瑟瑟發抖的沈念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他。
「小爸。」
「我房間裡的供暖器好像壞了,今晚能和你睡嗎?」
他說話的聲音軟綿,尾音聽上去有些不自覺地撒嬌。
簡元白當然不會不同意,甚至提都沒提要幫沈念看看供暖器這件事,直接後退了一步,讓沈念進來,「可以。」
被子裡只有簡元白剛剛睡過的地方是帶著熱度的,其他地方都冷得要命,沈念猶豫了不到三秒,就躺在了溫熱的那一塊。
簡元白也躺了下來,剛躺下,手邊就碰上了冰冷的手,「怎麼這麼冷?」
沈念語氣帶著些委屈,「我在客廳待了一會兒才敲門的。」
「客廳雖然也有供暖器,但是客廳空間大,更費取暖費,我工作一天才三枚工幣,捨不得開。」
他以為這麼說會激起簡元白的憐憫或者惻隱之心,沒想到只聽見男人用溫柔的聲音說出世界上最無情的話,「那龍龍要努力工作了。」
半張臉埋在被子裡的沈念默默咬緊了牙關,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將冷得似冰的手伸進了簡元白的衣服里,聽到男人嘶的一聲,悄悄翹了些唇角,語氣卻很小心,帶著幾分可憐勁的:「我太冷了...」
簡元白當然不會怕這點冷,只是剛碰到被冰了一下,很快就適應了,「沒事,睡吧。」
閉著眼睛躺了一會,沈念忿忿不平的把手腳全壓在了簡元白身上,佯裝不知,兀自生了一會悶氣,倒也真的睡著了。
他睡著了,簡元白卻有些難以入眠。
懷裡原本冷得像塊冰的身體逐漸回暖,溫熱又軟綿綿的全身心的依賴著自己一般。
貼在腹肌上的手沒有收回去,變得溫熱的手和皮膚相貼久了,熱意就越發的明顯了。
簡元白感覺自己有一點不對,這點不對從剛剛就有了,但又似乎不是從今天才有的。
總之就是非常,非常,不對勁。
他把睡著了的沈念輕輕往旁邊放了放,沒過多久,感覺到冷的沈念又在熟睡中下意識的往熱源靠近。
簡元白滿心無奈的睜開眼看了下八爪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的人,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風吹動窗簾,夜安靜而又深沉,天空違背規律的慢慢變得明亮了些,不再是幕布般的黑夜,而像傍晚。
場景好似又回到了簡元白結束了一天的任務回到家的那一刻。
他推開門,白色襯衣的龍龍跪趴在沙發上,埋首在沙發靠枕里,看不見五官,只有衣擺移動間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腰。
那裡很適合放一雙手,簡元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襯衣的布料層層疊疊的往上堆,大片的白動起來晃人眼,偏生墜著的紅更似雪山紅梅,隨著強烈的風的撞擊在白雪皚皚間搖動。
並非孤梅,而是雙梅並蒂,卻因枝幹分叉,遙遙相對,強風好似勁手,惹得梅花翹立枝頭。
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強,白皚皚的雪承受不住這樣的強勁風力下的衝撞,撲簌簌的往下落著雪,雪花迸濺的聲音,好似聲聲哀哭。
「小爸...」
埋首在沙發靠枕里的人抬起臉,露出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聲音含羞帶泣,輕輕叫了簡元白一聲。
床上的人噌的一下坐起來,帶得還在睡夢中的人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簡元白疑惑的看著沈念,「怎麼了?」
沈念僵硬的半坐在他懷裡,一動也不敢動,極力保持正常的搖頭,「要早起去找工作。」
說著,他以一種有些彆扭又迅速的姿勢起身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出了簡元白的房間。
簡元白被吵醒也沒有起床氣,看了眼時間也跟著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夢到什麼內容他忘了,只記得一聲聲小爸。
他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居然潛意識裡這麼認真的把沈念當成自己的真正的繼子,連做了兩次夢,都夢到沈念叫自己小爸。
坐在床上的簡元白看了一眼房門,想到剛剛急沖沖就跑的沈念,猶豫著想到自己是不是把孩子逼太緊了。
大清早就在想找工作的事情。
等簡元白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間時,沈念已經走得沒影了,桌上倒是留了一袋麵包和加熱過的牛奶。
經過昨天的事情,在小隊裡簡元白的實力得到了充分的認可,簡元白倒是沒什麼感覺,拒絕了坐到車裡的邀請,照樣坐在貨車車廂裡面跟著一起搖搖晃晃。
他看向曲文軒,略微猶豫,還是開口問道:「你說,要怎麼當好小爸?」
一旁的隊長一聽,當即搶過話頭開口道:「小爸?就是繼父吧?」
「你這問我啊,我就是兩個孩子的後爸。」
簡元白眼前一亮,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隊長你說。」
「當人的繼父,首先就是不能打罵,多傾聽,還有多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