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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元白輕慢的拍了拍他的側臉,「同學,我問你話你怎麼不回我?」
「我說,欺凌同學好玩嗎?」
他一邊問,一邊掏出手機拍下了符朋義此時的狼狽。
符朋義頓時臉色漲紅,「你他媽放開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簡元白根本沒有回話,抓著符朋義的頭髮,迫使他以極其彆扭的姿勢轉過了頭,水直接從上方湧入他的鼻口,嘴裡,符朋義狼狽的閉上眼,鼻子和嘴裡不斷的嗆著水,他想偏過臉避開,但沒一會頭皮的疼痛又會使他不得不轉過臉來。
真他媽疼,他感覺自己的頭皮都要被揪掉一塊下來了。
「欺凌同學好玩嗎?」
符朋義:「你放開我,我讓我爸弄死你。」
簡元白不為所動,一遍一遍的問,臉色越來越冷,符朋義的叫囂聲也越來越弱。
終於符朋義受不了不斷的嗆水和頭皮的劇痛,咬著牙道:「不好玩,不好玩行了吧。」
簡元白鬆開了手,符朋義像死狗一樣狼狽的癱軟在地。
此時簡元白才後知後覺的想起:「系統你剛剛說要讓衛枕戈說出龍傲天台詞是嗎?」
系統:「嗯。」
簡元白苦惱的蹲在被他扶起來靠在牆上的衛枕戈,「可是他好像暈過去了。」
「怎麼辦,要我給他做人工呼吸嗎?」
他一臉糾結,像是在面臨什麼人生重大抉擇,「可是我還是初吻啊,我初吻要留給我老婆的。」
「而且給他的話,亂那什麼了吧?」
系統忍無可忍道:「剛剛澆在符朋義臉上的水有一部分是流進你腦子了嗎?」
「他是發燒昏過去了,昏過去了懂嗎?不是溺水。」
簡元白聞言頓時伸手去碰衛枕戈的額頭,入手是滾燙的一片,他咂摸了一下嘴,「好燙。」
系統居然從他那個咂摸的動作,看出了那麼點遺憾。
見鬼,它感覺它的腦子裡也進水了。
「這個台詞任務下次再說行嗎?」簡元白一邊問道,一邊抱起了渾身濕淋淋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衛枕戈。
系統:「必須在一天之內,現在已經沒辦法了,你準備好被扣業績吧。」
簡元白的視線落在了恢復了些體力正在給兩個體育生解開身上水管的符朋義身上,眼神突然一亮,「誰說沒辦法了,試試。」
「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去醫院。」簡元白冷冷的說道。
符朋義嗤笑一聲:「就算你要帶我們去醫院檢查,你也完了,我一定會讓我爸弄死你。」
顯然他並沒有真的服氣,也沒有吃到教訓,只要簡元白一放開他,他又重新變得盛氣凌人。
簡元白詫異的看著他,「作為把衛枕戈弄成這樣的人,作為他的監護人,我有理由要求你們和我一起去醫院。「
符朋義翻了個白眼,「老子憑什麼跟你去醫院。」
他轉身就要走,卻被一句話叫停了腳步。
「那你被摁在洗手台上的慫樣,被全校看見也無所謂了?」
「被你爸,被童樂容看到也可以?」
直到趕到醫院,簡元白還有些驚奇,「天天,你怎麼知道那樣說就能威脅住他了。」
系統:「符朋義囂張又橫行霸道,必然極愛面子,再加上他還只是高中生,把面子看得比天還重。」
「你是怎麼想到拍視頻的?」
簡元白毫不思索的回答:「我就是覺得那樣會更氣人,你好聰明啊。」
不知為何,被簡元白夸聰明,系統一點都沒有被誇的感覺。
符朋義三個人被簡元白趕到病房外面了,視頻在他手上,既然已經跟來了醫院,簡元白就不怕他們跑。
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只有他和衛枕戈兩個人,衛枕戈躺在藍白條紋的病床上,露出來的一點手腕在寬大的病號服袖子下顯得纖細又孱弱。
他的手背上扎著輸液的針頭,黛色的青筋和紫紅的細小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見。
太瘦了,簡元白想起給衛枕戈換下濕淋淋的衣服時看到的那清瘦的身體,又看著慘白著一張小臉無知無覺的躺在病床上的衛枕戈,不免有些心疼。
衛枕戈突然眉頭微皺,簡元白以為他快醒了,連忙湊過去看。
在他的視線下,衛枕戈哭了。
他閉著眼,仍在昏迷中,晶瑩的淚珠卻從眼角慢慢滑落,打濕了側臉。
似乎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他哭得無聲無息,淚水隱沒在黑色的髮絲之間,漂亮的臉上是濕熱的淚痕,偶爾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嗚咽聲。
簡元白其實對於衛枕戈的事情了解得也並不多,他扮演的是邊緣性角色,拿到的劇情很籠統,只知道衛枕戈年幼時母親帶著尚未出生的胎兒跳樓身亡,自此過上了父親不喜,後母不慈,吃不飽穿不暖生活。
高中經歷過一場霸凌,忍無可忍的衛枕戈鬧到了警局,被學校和衛家符家一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做這件事也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之後的校園生活里符朋義再也沒有招惹他。
但在畢業前夕,沒有電腦的衛枕戈用學校的電腦填報志願,卻偷錄到他輸下密碼的符朋義悄悄改了學校。
這是衛枕戈的前十八年,比起他擁有金手指以後一步一步打臉其他人的後半生顯得憋屈又可憐。
簡元白拿到的劇情只是一段文字,可現在他才有一種感覺,這些糟糕的事情,是真實的發生在衛枕戈身上的。